“但…”何春有些迟疑,“那小子有刚才的录音,要开掉他怕是不太好办。”
“这有什么?”何长宇完全不以为意,摆了摆手,“他根本不敢去告的!”
“老爸你也是被他唬住了!”
“他那种人,看起来强硬,其实不过是色厉内荏!”
“别看他刚才答应得爽快,你以为他是真想离职吗?”
“没了工作,没了收入,他不要养家了吗?”
“这…”何春拿捏不定,“他刚才那样子,可不像是装的。”
“连录音都提前录了,应该是早就有这种打算了。”
何长宇根本不信。
大摇大摆地走到沙发边坐下。
刚想把腿翘上茶几,又突然想起这里是老爹的办公室,便悻悻然地收了回去。
“他搞那种手段,无非就是想拿住把柄,威胁公司而已。”
“自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让老爹你改变主意,继续留在公司上班。”
“哼!真是自作聪明!”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也不想想,这金腾究竟姓什么!”
“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平时给他那么多工作任务,不过是逗逗他,给他甩出去的几个飞盘!”
“现在我们这主人不想理他了,他还觉得咬住飞盘不放就能威胁主人!”
“对付这种狗东西,晾他几天,他就老实了!”
“等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真的要被开除,立马就要屁滚尿流地来求老爹你!”
说到这里,何长宇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强调道:
“到时候老爹你一定要狠下心来,严词拒绝!”
“一定不能再放纵他!”
“等他崩溃绝望,再随便给他五千一万的赔偿,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说不定还得对我们感恩戴德呢!”
何长宇自信非常。
虽然一直在国外读书,但他对国内的这些小镇做题家很有些了解。
他们有些小聪明,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太过天真。
总以为什么事情都要按照他们在学校里学到的规则进行,根本不懂这个社会的残酷。
自以为自己重要性十足,谁都得围着自己转。
呵呵。
真的太天真了。
跟幼儿园的三岁小孩儿没什么区别。
他不想与这些“竖子”为伍,所以一定要求老爹给自己送去国外留学。
正因为在国外经历先进教育许多年,他才能一眼看破这些小年轻。
看着儿子的自信模样,何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虽然刚才闹翻了,但之前他与吴余的关系其实还算融洽。
共事七年多,吴余在公司做的所有事情,他都看在眼里,对吴余的了解也可谓透彻。
在他看来,这个人虽然耳根子软,好说话,但性子一点都不软,甚至可以说有点固执。
凡是吴余认定的事情,一定都会做到最好,最尽善尽美。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吴余才能顶住他给的沉重任务,将金腾建设成如今模样。
所以何春觉得,吴余不会这么轻易服软。
甚至于,他说的追究到底,很有可能是真的。
何春有心想提醒一下儿子,可想到两人方才做下的约定。
他又有些担心儿子对自己更加厌烦。
嗫嚅了许久,何春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开口。
“也罢,时代变了,老顽固该退休了,就听听年轻人的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