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灯笼、钟满率领部下剿灭这一小股流寇后正在村寨中搜救幸存的乡亲,忽然惊觉中了海盗埋伏。
原来一枝小草从城中走脱后仍不死心,于是召集海盗余部设此陷阱诱玉灯笼出城,欲一举围歼,反败为胜。
贼寇居高临下,而村寨位处山洼中,无险可守,城中精锐已被玉灯笼带出,身后再无救兵,众人几陷入绝境。钟满对玉灯笼大喊道:“此处乃死地,我等当速速突围!”
玉灯笼当机立断,高喝一声:“随我来!”以弓猛抽马臀,领头向山上一枝小草的大旗冲去。
只见她马背上张弓引箭,三羽连珠向大旗处射去,身后骑士们心有默契,如蝗箭雨紧追而至。
一枝小草本已在山间道路两旁布下伏兵暗埋绊马索,玉灯笼若退入村寨则成瓮中之鳖,若从来路突围则恰好踏入圈套。未想到玉灯笼竟如此强横,身处绝对劣势还敢主动冲锋,且兵锋所指还是大旗之所在,山上海盗忙向中央聚拢保护贼首,一面射箭还击。
在山上群贼严阵以待中,玉玲珑刚冲上半山腰,忽然一拨马头向北面山脚下疾驰而去,那处正是来时道路所在,骑兵队伍紧随其后转了个弯,在山坡上画出一道新月。
此举再次出人意料,路旁伏兵还未反应过来众骑就冲至身后,借着下山坡度,百余骑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山下贼寇一片人仰马翻。
众人刚纵马登上土路,一面旗帜从后山转出,一队人马虎视眈眈拦住去路,再看那大旗上,绣有一条赤眼海鱼。旗下一黄脸赤目的汉子高踞马上,一抖手中钢叉,喝道:“玉灯笼,还不下马投降!”
众人再次陷入包围。
“此人当是那呷坎昂二当家红眼鲷。”钟满对玉灯笼言道。
玉灯笼紧绷俏脸一言不发,正要拍马迎战,一骑从身后上前。
罗费在马背上向红眼鲷抱拳,苦笑道:“师父,你好!”
“费儿,你如何在此处?”红眼鲷惊异道,接着说:“刀剑无眼,你快快退至一旁!”
“师父!”罗费打断红眼鲷,“回头是岸!”
红眼鲷一怔,缓缓点头,眼神逐渐恢复凌厉,“是我糊涂了,各为其主,费儿,放马过来罢!”
罗费仰天长啸,矛杆一拍马臀,策马向红眼鲷冲去。
玉灯笼一声娇叱,指挥众骑突围。生死成败在此一举,钟满甩开一头雾水,握紧手中宝剑也学身边战士般嘶吼着加入战斗。
此时山上海盗也追了上来,前后夹击土兵队伍。双方数百人马拥挤在狭窄的山道中,各自怀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杀得天昏地暗。
土兵毕竟人少,又是腹背受敌,空间不断被两端海盗挤压。混战中,张然被一柄长枪当胸戳中,命丧山谷。
怀着满腔悲愤,钟满手中宝剑划开一名海盗的脖子,狂喷的鲜血射到脸上溅入眼睛里,他忙用衣袖拼命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看时,只觉得天地之间一片鲜红,依稀辨认出罗费的身影正与红眼鲷斗得难解难分,人群中玉玲珑双戟上下飞舞。
巴蓬一刀削落一名正欲偷袭钟满的海盗半边脑袋,在钟满身前嘴里嗬嗬大叫着钟满听不懂的语言,随即懊恼地大吼一声反身向外抡刀护住钟满。钟满这才反应过来,摸索出随身水囊,在巴蓬的掩护下用清水冲洗眼睛。
玉玲珑左右开工挑翻两名贼寇,回头望时,随自己出城的百余骑已折损大半,悲从心底来,高呼道:“黑崖城的勇士们!今日我等同生共死,要么一同杀出去,要么一同马革裹尸长眠此地!”
已近力竭土兵们闻言纷纷高声回应:“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硬是将海盗们的一波攻势压制下去。
正在此时,红眼鲷后军大乱,一支衣着古怪的队伍加入战阵,他们有的身披藤甲,有的是夏兵打扮,有的穿着类似海盗的杂乱服饰。原是失联半日的胡健所部会同城内援军赶到了!
胡健手中钢刀大开大合,率领这支生力军奋力将海盗的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呼喊钟满等人向外突围。被围困的土兵士气大振,一鼓作气杀开血路,与援兵会和。
两队人马胜利会师,向黑崖城方向且战且退。海盗却仍是不肯甘休,如蛆附骨般衔尾杀至城下。若这般胶着下去,怕是依旧难以退回城内。
千钧一发之际,从北面来了支约五百人的队伍,前进到阵前六十步站定,接着两排弓箭手出列,前排半跪,后排站立,一阵箭雨射退群盗。一白衣男子策马缓缓来到阵前,朗声道:“佰丽白鹿侯乍仑,奉王命领兵前来,助黑崖城抗击贼寇!”
这一仗从城内打到城外从拂晓打到正午,交战双方都已是强弩之末。海盗一方在一枝小草的指挥下本欲借城外陷阱败中求胜,不料付出巨大伤亡仍未困住玉灯笼,现下佰丽援军已至,只得含恨作罢。
一枝小草遥向玉灯笼抱拳道:“今日所赐,来日必有回报!”看也不看佰丽兵将,率领群盗退去。
白衣男子和一枝小草都说的佰丽语,钟满半句都听不懂,但从形势上看眼下危机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