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余知命那边还没传出消息,他若弹药拼完,他们只能肉搏了。
七人都做好了肉搏的准备。
可就在此时,暗夜佣兵团却突然朝后开枪。
这让阎王七人懵了。
天已经黑下来,峡谷中无法透光,更加难以看清到底是谁在帮他们。
“阎王别愣着,冲出来。”是魔王的声音。
“走!”阎王不做任何思考,不去想公司发布关于魔王叛变的消息,带着常年对魔王的信任,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黑暗中,所有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暗夜佣兵团被前后夹击,他们不得不暂时先退。
这一退便为地狱小队让出了通道。
“跟我走!”魔王边打边带着地狱小队退出了战场。
峡谷里火焰还在燃烧,烟尘进入肺腑,会造成窒息,他们需要先避开,等待余知命的信号。
魔王带着阎王他们钻入了一处地下洞穴,这里是经由暗河冲刷出来的道路。
如今暗河干了,就只剩下这一处裸露的河床。
魔王这两天便是躲在这里。
“咳咳咳!”魔王忍不住咳嗽几声。
“哇!”突然魔王跪在地上,鲜血从嘴里呕了出来。
“魔王你受伤了?”阎王走在最前面,他清楚的看到魔王跪下去的身影。
地狱小队纷纷看向这个东北的汉子。
在记忆中,他总是站的笔直,明明是凶悍的长相,却总干着老妈子的事儿。
为恶魔小队擦了不少的屁股。
可如今的魔王脊背却弯了下去,在他身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令他一瞬间变得苍老虚弱。
魔王呕出堵在心口的瘀血后,终于舒服了不少。
他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即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你们怎么还是找过来了?”魔王有些中气不足,他带着地狱小队继续往河床深处走。
“你是什么情况?公司为什么发布缉拿你的任务?”这是所有人都不解的问题。
魔王愣了愣,随即便又恢复如常。
“因为我杀了我们的任务目标,杀了我的所有队友啊!”魔王还在继续走着,但脚步却有些乱。
他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停了,忍不住回头看去。
“你不是这样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阎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魔王,他们在公司一起待了八年,自然都很了解彼此。
魔王笑了笑,只是这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这眼泪来的猝不及防,他不想哭的,可流下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最后魔王放弃了,任由眼泪往下淌。
“我原以为这应该是一场很普通的救援任务,却成了我们恶魔小队的埋骨地。”魔王忍不住说道。
但说完这句他却又止住了。
“你们走吧!我会将马面救出来的,这是我欠他的。”魔王不想多说,他已经尽力克制不去回想,当时他亲手将子弹送入队友体内的场景了。
他无数次想过自杀,可被他引来的马面,成了引诱地狱小队前来送死的诱饵时,心里的愧疚,让他暂时活了下来。
恶魔小队已经没了,地狱小队不能埋葬在这里。
魔王也吸入了一点点毒气,如今身体正在崩坏,他每一分钟都在忍受体内被溶解的痛苦。
他活不下去的。
但在这之前,他要先将人救出去。
死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让他们的人死在这里了。
他将马面留下的暗号破坏,而他则一直潜在这个地下洞穴里,等待机会。
只是没想到的是,地狱小队还是找到了这里。
魔王指着洞口深处道“一直往前走,你们会找到出口的,离开吧!人我会去救。”
然而地狱小队的人却没有动。
“魔王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们吗?”阎王此时也不急了,他就靠着墙面看着魔王。
“你觉得我们会做逃兵吗?这里还有我们的两个队友在,你觉得我们会心安理得的离开吗?”
魔王不答,若换做是他,他也不会离开。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问你,想报仇吗?”
魔王想报仇,很想!
这两天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可他怕,那场毒气弹令他产生了畏惧,满地被溶解的血肉无时无刻都在折磨他。
他看了看地狱小队每一个人,他知道这些人同自己一样固执,可他的傲骨已折,地狱小队的却还有。
“是芥子毒气弹。”当年日军侵华时便使用过,小小一颗,便能要了数以百计的生命。
所有人听到这里心中泛起凉意。
“我们所有人都沾染上了毒气,我的任务目标,我的队友,还有我,他们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溶解,我的队友求着我杀了他们……咳咳咳。”魔王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丝丝血迹从嘴角溢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这种毒气,他们可能不止一枚。”魔王稳了稳身形,他塌陷的脊背又重新挺立起来。
“你还能战斗吗?”阎王看着魔王的模样,总觉得不对劲,他带着一股死志。
“别废话了,既然要报仇,那便走吧!是你们自己不离开的,不是我没劝过,死了可别怪我。”魔王端起枪,带着地狱小队换了个方向。
那里有着之前武装组织藏起来的武器,虽然不是什么精良的武器,但一些常规武器还是有的。
地狱小队现在最缺的便是子弹,正好可以去那里补上。
与此同时在通道内的余知命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
太过复杂的通道,让余知命这样记忆极好的人,生生迷了两个小时的路,几乎将所有通道都走过了,这才走了出来。
但摸索完所有通道的余知命,却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这里。
余知命贴在墙面,仔细探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这个方向便是通向平台处的地方。
他要救马面只能走这条路。
黑夜总是暗杀者的天堂。
峡谷中月光无法来到这里。
这里能照明的只有昏暗的灯光。
外面很安静。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虫鸣鸟叫,一切寂静的可怕。
而马面还被吊在崖壁上。
他的意识昏沉,满身的伤痕结了血痂,只是那双腿却不自然的弯曲着。
那个总爱欺负他的马面,此时如同破碎的布偶般,只能随着风晃动着残破的身体。
余知命有些急,这样没有生气的马面,很像一具干枯的尸体。
余知命鼻子发酸,马面算是被他连累的,如果不是余夏逢要抓自己,马面又怎么会被拿来当做诱饵。
只是现在不能退,余知命知道,他现在就算出去,余夏逢也不会放过马面,他不能慌。
越是紧张的时候,余知命脑袋却越冷静,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外面。
看似很安全,可他总觉得心里不安。
余知命返回通道,取来一盏蓄电池灯。
他就躲在拐角处,将灯光打开用力扔了出去。
变幻的光影下,余知命看见了几个蹲在墙角的人影。
“这小子挺聪明,绕路堵他。”科卡夫没想到余知命挺聪明,原本只需要守株待兔,现在却不得不分成两队去围堵余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