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瞒你。”费明补充道。
“我知道。”覃诗梦确信。
“其实,我是今天醒来后才感觉到的。有种东西正从我身体里流失,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我能清楚的感受到。” 费明顿了顿,正色道:“你别告诉他们,只有咱俩知道就好,我不希望我走的时候不太体面。”
覃诗梦点了点头。
“我想我母亲当初也能感觉的到,所以她走的很安详。”
覃诗梦问道:“你害怕么?”
“不知道。虽然以前想过,但是不知道当它来临的时候,我会不会怕。只是觉得有很多遗憾。”
“什么遗憾?”
“好多事情都没做啊。”
费家富甲一方,费明从小得到的资源远胜普通人几辈子的积累,他去过的地方,体验的经历更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普通人希望出生不要输在起跑线,而费明一出生就已经在别人的重点线了。
覃诗梦会错了费明的意思,她也认为以费家实力,费明想要的东西哪会得不到,想做的事情怎会做不成?
“难道,他指的是……”
覃诗梦骨子里是十分传统和保守。二人自出游以来,虽以情侣形象示人,但从未逾矩,充其量仅是牵手、接吻而已。费明早已经历过人事,又正值壮年,每次情到深处不能自已的时候,均被覃诗梦无情打断。
自金融艺术沙龙事件起,覃诗梦对费明可谓是一见钟情,虽然她也知费明压抑欲火的痛苦,但她仍是无法接受婚前性行为。费明虽恼恨覃诗梦的冷静,却也十分尊重她的意愿。不得已,费明后来只能自己及时地踩住刹车,避免发展到那一步。
覃诗梦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站起身,轻轻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她的脸很红,覃诗梦自己也知道。为了掩饰尴尬,她只得假装自言自语道:“好热的天。”
费明看到这一幕,自然明白覃诗梦的意思。“可是,谁天热会去解开衣服后颈处的扣子?”
这身连衣裙和覃诗梦的高挑的身材相得益彰:面料上也很讲究,既显质地精良,又能穿着舒适;整体双色系搭配,既能衬托出覃诗梦的典雅中一丝冷峻的气质,又让其在这病房中不显得突兀。设计师可能为了更能展现覃诗梦颀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设计了这种半遮掩式的衣领,在其映衬下,更容易让观者产生不可亵玩的欣赏之情。也许是扣子容易破坏整体的美感,设计师将其藏于后脖颈处,藏于着装者如绢如锦般的秀发。只是此情此景,费明只想笑。
覃诗梦自顾自的坐上了费明的床沿,侧身缓缓的躺下。她始终没有看费明眼,生怕因为害羞而退缩。
虽是病床,却很大,足够让两人舒服的躺下。覃诗梦蜷缩着,揽过费明的胳膊,抱在怀中,只能静静地等着男人下一步的动作。
覃诗梦内心仍旧有些害怕。未经人事的她,怕男人的粗暴,却又期待他强有力的臂膀;怕她会嫌弃这个放弃坚守的自己,却自己会遗忘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所以她也一直这样蜷缩着,纠结着,等待着。
费明在笑,从心中笑到了脸上。他笑覃诗梦幼稚可爱的想法,他笑覃诗梦温柔体贴的举动,他笑自己之前屡屡受挫,如今却又唾手可得。笑着笑着,费明哭了。有几人能真正从容的面对自己死亡,有几人能舍得这一生身边的亲朋挚爱,又有几人能不回忆经历的种种过往,他的泪水从眼角流到了心里。
良久,女人都没有等来男人的爱抚,却感受到了他虽在极力压制,却仍在不停抖动的身体。
覃诗梦担忧地仰起头。费明看着她,脸上似是在笑,却又带着泪水,说是在哭,却鲜有悲伤,更多的是不甘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