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明想起许思宁当日在自己家中吃饭的样子,不由得偷笑。
任非我则是小声说道:“仙长来与不来,那在仙长;但是咱们不请,就是咱们礼亏了。”他见大家都认同了他的话,又说道:“杨姑娘,你的笑容最有亲和力,你去请许仙子;鲁睿,你和卢真人住一间,你去请卢真人,如何?”
杨淑萍刚要答应,但想到许思宁此时应该在白特神舟的主控室,要通过那段令人胆寒的廊道,便硬生生地将点到一半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众人见到杨淑萍那不协调的动作,均笑了起来。
任非我一拍脑门儿,忍住笑意解释道:“你看看,我都忘了。我还以为许仙子回到了二楼,不让我们男生上去,才让你去请的。都是我的错。”
这时,张小萱举手,说道:“我不怕高,还是我去主控室请许仙子吧。”说完,便爬起身跑了出去。
杨淑萍感激张小萱替她解围,她是真还没勇气走过那段廊道。
邀请许思宁的事情妥了,大家又看向了鲁睿。
其实,卢世勋虽然把李达利赶到了费明那屋,自己选择和鲁睿住在同一间,但鲁睿还没和他说上过几句话。鲁睿还是有些惧怕高高在上的仙人,犹犹豫豫地说道:“费明不是说,自己的爷爷和卢真人当年是同学么,那天考试的时候,大家都听见了,兄弟我觉得,还是费明小友去请卢真人,才最为合适。”
费明自己知道,他和二爷爷费云扬,与卢世勋的关系其实并不像众人想的那般。可此时若是推脱,反而倒像是有意在炫耀,因此,费明便没有多言,起身向后面的房间走去。
众人在大厅中等了一会儿,听到甲板上传来脚步声,以为张小萱请来了许仙子,纷纷起身迎接。可进来的只有张小萱,并没见到许思宁。
张小萱面带微笑,一边招呼着众人免礼,一边说道:“仙子说了,谢谢咱们的邀请,但是她要控制白特神舟,就不过来了。”
谢梁亮上前问道:“主控室里面什么样子的?仙子都怎么控制白特神舟的?”
张小萱见众人同样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尴尬,说道:“我也没注意看其他的东西,也没见仙子怎么动作。我去的时候,光想着仙子会不会答应过来,就只问了她,愿不愿意参加咱们的聚会。”
杨淑萍问道:“仙子具体怎么说的?”这本该是她和仙人亲近的机会,无奈实在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惧,自己放弃了。
张小萱说道:“仙子就说不来了,但是我听仙子的口气,觉得她可能是担心她在场的话,我们聊的不痛快。”
王昶兵闻言,点头道:“仙子说的对,我刚才也还有些担心呢。”
其他人虽然没有明言,但也都是这般想法。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费明也是一个人回来的。大家都是欣喜——卢世勋真人也不来了。
张小萱问道:“石头,是你去叫的卢真人吗,他是不是也不过来?”
费明挑了挑眉,表示自己不光没请到,还挨了一顿训斥。大家让他去请卢世勋,卢世勋多半更不会给面子,甚至还不如鲁睿。他现在和卢世勋两看相厌,要是真的请了过来,自己反而更不自在。因此,他在去的路上其实就已经想好了。去请卢世勋的时候,费明既要表现出邀请诚意,又要让对方厌烦自己,让他主动提出不来。至于用什么办法,费明两世为人,自不会真的只是九岁孩童的心智,他只需要利用好自己九岁孩童的样貌就好了。因此,费明进了房间后,便搬出了费云扬的名头。
卢世勋本性并不算大恶,当年和费云扬也确实相处出了真的兄弟情义,只是后来为了自己,做出了愧对兄弟的事情。他虽然一直在强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内心中其实根本放不下,以至于,后来影响到了他的道心。
费明让卢世勋给大伙讲他们当年上学时的趣事。卢世勋开始还有些怀疑,以为费明的行为是费云扬临行前的授意,让他故意来恶心自己的。但见眼前这小孩眼神清澈,似是费云扬真的没怎么和他聊过自己的事情,也不由得信了。可接下来费明说:要让他的这些同学,都知道自己有个仙人罩着,将来到了崇安京,也要报出卢世勋的名号,自己便可以横行于市。这一下可吓坏了卢世勋。
卢世勋的修为只是相生下等境界,在崇安京不能说是如过江之鲫比比皆是,那也差不到哪里。这次和许思宁出使外派任务,也是他花灵币运作了很久,才得来的。费明这小子可真是个能惹事的主,当初选拔考试的时候,就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要是他到了崇安京,保不齐也会搞出些什么幺蛾子。若是费明自己真的被人揍了,或是被律法堂定了罪,卢世勋倒是无所谓;但他惹事的时候,打着的是自己旗号,可就另当别论了。万一哪一天仇家寻上门来,卢世勋的小心脏可就承受不了了。他想着又不能和费明明说自己在崇安京狗屁不是,那还有什么办法甩掉这个祸害呢?卢世勋心中打定了主意,想尽一切的办法,都要与这小子保持距离,不能给他什么好脸色,让他惹出了祸事,牵连上自己。
费明虽然不知道卢世勋在崇安京,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但是他知道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留着个惹祸精在身边。他装成真要赖上卢世勋的样子,献了半天的殷勤。前几天还十分享受众人吹捧的卢世勋,见到费明的马屁拍得越来越勤,心中认定,将来自己肯定会被他当做挡箭牌。于是,他便借口要静心修炼,硬生生地将费明轰出了屋子。
确定了许思宁和卢世勋都不来参加,这些学生们才真正放下了拘束,高高兴兴地聊起天来,很快忘记了和家人分别的那会儿,自己是有多么的难过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