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狗不会思考,它只知道寻觅食物,对生活不会有期待,但是人不一样。”阿耶木指了指有些已经从低落情绪中缓过来的部分人,道:“人是会有期待的,即便活得最困苦的人,最麻木的人,心底深处都会有一丝期待,只要哪天一切能向着好,能满足哪怕一点点的期待,那一丝期待便会化作力量…”
仲明正听着,从旁有一人满脸乌黑,带着几个男男女女到跟前来,纳头便拜。
“啊?你们这是做什么?”仲明苦笑一声,招呼着阿耶木将几人扶起。
那满脸乌黑之人正是先前壮着胆子搭话,又带着仲明等人混入恶徒大队中的村民,他眼含热泪,呜咽着感谢道:“恩人,各位恩人,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叫田作,若不是你们,只怕我们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有一人护着一女子,附和道:“若不是恩人,我就得死在村口了,我的妻儿难逃那些畜生的魔掌。”说着又要下拜,愣是被仲明强拉着拜不下去,仲明一看,这不是村口遇到慎时救下的那对夫妇嘛,那男人肩膀后部都还血迹斑斑。
此间喧哗,引来周边人群的注意,开始有人往这边聚集,渐渐地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也对仲明一行人的来历感兴趣起来。那方才下拜的村民便自发向邻里解说这些小恩公的义举与武勇,直把仲明他们说成似天神下凡一般,刺杀恶徒头目如探囊取物的仲明,只身涉险发动村民暴动反抗的小武,以及放马冲击恶徒大军压垮勒狼寨恶徒最后的精神防线的阿耶木等少年。其言语之夸张,使得围观旁听的人群一阵惊叹连连。
少年人们听着这几个吹捧者把当时的场景进行夸张地描述,表情不一。子车、砾、博脱、粱几个比较跳脱的红着脸“嘿嘿”笑着,大方接受赞扬与惊叹;小武、健与回则尴尬地挠挠头,扪心自问道我刚才有那么勇的?仲明则与阿耶木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
阿耶木:“你当时面不改色,瞬间杀十人?”
仲明:“没啊,当时老紧张了,就怕高台下面的人一拥而上。听说你一骑当千,数十杆竹枪愣是戳不死你?”
阿耶木:“…我觉得我可以一个人杀回西戎,夺了君长鸟位。”
而村民们则听得津津有味,
“怪不得,我说呢,那可是手里揣着家伙的恶徒啊,哪里那么容易就能被我们打败!”一位历经血战的村民,想起方才的一幕幕仍然心有余悸,庆幸地说道。
“恩公定是上天所派,拯救我们来的。”人群中有人如此说着,许多人也深以为然起来。
正当仲明一行并不自在地被村民围住吹捧时,那唤作“田作”的村民热切地问道:“恩公,恩公,不知接下来,恩公如何打算?”
“自当离去,这里是不能留了,我料想那恶徒必有同党,此番遭逢大败必然回去求援,以图报复,各位,此地不可留,早点收拾离开投奔他处去吧!”说罢,仲明便招呼着同伴打算离去。
却不防那田作拦住去路大叫:“不可!不可啊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