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腿脚不利索,您纹龙画虎,持刀拿棍,去当麻匪吧!就是官兵围剿,你得去山里。
徐量既不想跪着,也不愿上山,一番合计,万丈高楼平地起,先做点小生意。
小生意,赚大钱!弄嘛?倒腾切糕。
他葬了东厂阴千户,得了一奇术:飞毛腿。
两条腿甩开,青筋暴跳似粗绳,日行千里,走及奔马,疾如旋风。
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奇人多,怪事多,美食多!
天津卫有一杨记江米切糕,九世祖传的配方。方子外人得了没用,功夫全在那手艺上。
嘴刁的人善品,杨记江米切糕,用的是天津的水米,换别地方的米,没那味儿。
杨记江米切糕,宫廷贡品,皇后最喜食。
这切糕古怪,凉俩时辰,您再吃,味更美!
京城到天津卫,来回二百多里地。宫里为让皇后吃上这口,千里马那是快马加鞭!
也有富商王公好这口,生意场不缺人精,宝马良驹倒腾切糕,卖金子价!
徐量撩起飞毛腿,直奔天津卫。沿河顺水,走街串巷。
就听谯楼之上鼓响三回,棺材铺门口身子一定,嚯,人回来啦!
这一匣子切糕,十两可打不住。可您不能站街吆喝,平头百姓吃不起这。
麻香胡同,京爷扎堆吃喝的去处。人不在乎钱,就吃一地道。
嘴可叼,舀勺鱼汤嘴里一咂,人能品出这鱼今年找过几回对象!
宝马配良驹,好物卖玩主。
这儿的玩主一咂,说你这切糕正宗,那就杨记没得跑,人准信!
有一位,切一块,搁嘴里,闭目摇舌,一睁眼:“嚯,地道!”
杨记江米切糕,好东西,不愁没人花大钱。
可这会,街南来一泼皮,二驴。
这二驴,破落户,没脸没皮,没羞没臊。你给他套煎饼果子,让他朝你喊爹,他张口喊你老祖,管你要三套。
市井无赖嘛,欺软怕硬,换个京爷玩主,他见人请安磕头。
这会支楞耳朵,听这切糕正宗杨记,他这一拍腿,手一伸,哎!搂怀里跑啦!
徐量一抬眼皮,他不急。
论武艺,他近日葬了不少江湖人,习得一身长拳短打,擒他那是手拿把攥。
论脚力,飞毛腿追贼,那是原子弹炸蚊子。
等二驴眼瞅跑出麻香胡同,徐量一撩大褂,腿一抬,可就十丈开外啦。
一把抓他后心,蹭!跟一记扫堂腿,人趴地上啦。
徐量拿住泼皮,伸手夺那盒子。二驴鬼精,一伸嘴,朝那切糕大吐口水。
切糕再地道,这么糟践,还咋卖?没辙,赔啦。
徐量吃了瘪,却不着恼,伸手拍他后背,一副以德报怨样。
哪能这么大度?他使坏呢。
他得个江湖杂术移病术,搁人背后拍三掌,这一年的大疾小病,都移别人身上去啦。
这术可阴损,不碰上无赖泼皮,徐量可不动用。
二驴爬起身,瞧瞧切糕,以为得了便宜,咧嘴直笑。
他生怕徐量反悔,一解腰带,掏出那话,朝上又撒泡尿。
瞧徐量直作呕,他宽心啦,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嚼了起来。
徐量眼珠滴溜瞪圆,赛糖葫芦:“京城多异士也!”
他本想着南拳北腿再打一番,可他这番雷人之举,着实堪称大勇之人!
罢了,罢了。
这头一遭买卖,赔个精光。可手艺人凭手艺吃饭,两条飞毛腿在,买卖有一就有二。
连着十天,往来京城天津卫两地,总算攒够一百两银子,金刚功入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