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人群,路明非仔细打量着楚子航。
面对汹涌而至的人潮,楚子航额发下的瞳孔微微闪烁,路明非知道他此时一定是眉头紧皱。每次楚子航皱眉的时候,往往都会见血,不过他上学不可能带着村雨来就是了。
于是楚子航后退了半步,站在了副校长身后。放在往常他可能还得应付一下这些女生,但今天他是和副校长一块来校门口执勤的,自然不需要耐着性子和她们聊天。
那群女生包围了楚子航和副校长,副校长起初还挺开心,不过后来发现这伙学生是剑指楚子航后,立刻板着脸将其怒斥了一番。在副校长义正言辞的呵斥之下,这帮学生知道了谁是大小王,纷纷老实了下来,排成队往台阶上走去,只是一步三回头的,像是织女在和牛郎道别。楚子航是不是牛郎暂且不提,但她们肯定不是织女。
校门口的人群慢慢散去,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只,楚子航在和副校长交谈着什么,同时用身子挡住副校长的视线,好让那些手里提着早餐进校门的学生,可以趁机把早餐藏进书包里。
校门口的人慢慢走光了,只剩下路明非一个人还站着。
不,远处早餐铺子前还站着一个人,是织女本女,也是大地与山之王
——夏弥。
供高中女生选择的发型并不多,要么就是规矩的蘑菇头,要么就是齐刘海加上高马尾,偶有那么一两个颜值能打的,会选择挑脸型的鲶鱼头,可夏弥和她们不同,她没有留刘海,只是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辫,露出饱满光滑的额头,嘴里嚼着包子。
路明非望向夏弥的时候,夏弥周边的场景似乎都虚化了,只留下那张精致的小脸和鼓胀的腮帮子,在炽烈的晨光下一收一缩。
他想起在六旗游乐园之后,楚子航睡在病床上,喝着糖桂花银耳粥;夏弥坐在床头,左右手各捏着一张餐巾纸,身子微微前倾;路明非则是坐在床尾说着烂话,夏弥不时回上路明非一句,但余光却是在瞟着楚子航,眼角眉梢都跳荡着雀跃。
这两人当时已经不用奸情四射来形容了,路明非估摸着,要是他不在房里的话,这两人指不定干出些什么事来。
路明非还记得,在那个大地崩裂,陨铁燃烧的地铁月台,夏弥把爪子插进楚子航的胸口,楚子航则是把校长的折刀插进夏弥的背心,两人用尖刀和利爪拥抱着,夏弥叽叽呱呱了一大通,意思就是她才不喜欢楚子航呢。
这姑娘的嘴该有多硬啊,刀子都插胸口里了还在嘴硬,这是真真正正地死到临头还嘴硬吧。
明明那么喜欢的两个人,最后却落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惨烈程度堪比梁山伯跟祝英台。再说了,又没人阻止混血种跟龙王相爱,夏弥是龙王,生孩子又没有生命危险,这两人如果不被世界所祝福的话,大不了私奔到尼莫点去捕鱼吃,又干嘛要相爱相杀呢,真是傻逼透顶。
遐想非非间夏弥已经吃完了包子,她盯着楚子航的方向,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豆浆喝干净,然后丢进了一旁的垃圾堆里,背着书包,脚步轻盈地走向校门,时不时瞟上一眼楚子航。
路明非真想过去搭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
“小夏啊,我知道你为什么接近楚子航同志,你的目的是想接近奥丁同志对不对?”
夏弥肯定会露出诧异的目光,路明非则是拍着胸脯继续说。
“你路哥我别的地方不熟,对奥丁同志的宅基地倒是熟的很,你先选一个下雨的晚上,租一辆三蹦子,再沿着环线一路向南,看到一条标着10号的高速公路往里一拐,就可以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奥丁同志了,不过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等到这个时候夏弥多半会露出焦急的神色,问路明非该怎么办,路明非则是大手一挥。
“问我算是问对人了!你应该听说过双修这种功法吧,路哥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是双子座,双子对水瓶,你要找一个水瓶座的人来助你修行。我这里刚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说来也巧,就是你经常尾随的那个小楚,多和小楚双修个几年,自然就能打败奥丁了!而且奥丁杀了他爹,你们简直是同仇敌忾啊,还等什么,抓紧时间双修去吧,奥丁不等人啊!”
以夏弥的智商多半是会信的吧。
想到这里,路明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不等他回味上一下,副校长讥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路明非!你留这么长的头发在这儿扮人妖啊,赶紧去学校理发室把头发剪了去!”
楚子航也跟着走了过来,他也留着中长发,甚至比路明非的头发还长。
见路明非的目光老往楚子航身上瞟,副校长一个脑瓜崩打在路明非脑门上。
“就你也想跟楚子航比?楚子航有艺术特长,特长生可以留头发,你有什么艺术特长啊,我跟你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不算艺术特长!”
说完他摆了摆手。“楚子航你把他名字记一下。”
楚子航淡然说着。
“曹校长,路明非是高二,高二的学生今天只报到,并不算正式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