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妧被一群人簇拥着回到家,先收拾。
祝氏已经听说了顾家的事,就是离谱。顾光不见了要找就去找,跑到桐树塘来做什么?难道不丢脸吗?
一些吃饱了撑的,大概当新闻,来看看能把顾光说疯了的时妧长啥样。
顾光发疯不是因为时妧,是因为他自己因为顾家自己,顾家如果不叫人发疯,他就不会疯。
谁不想体面?祝氏觉得顾光又不傻,肯定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想逃避。
时妧换了一身新衣服,青色的袄穿着很庄重,青绿色的裙子很漂亮,人心里舒服。
宋文仲是读书人,一般穿襕衫,风神秀异,风流倜傥。
祝氏看儿子不知不觉间变了,会看媳妇了,春天快来了。
宋文仲看娘子这么打扮好,和种地是两个样子,种地就是种地,能怎么地?
一家人坐下来,秦蘅娘把刚做好的韭菜炒木耳端上桌,很香。
时妧看着一大盆芋头炖泥鳅,要流口水。
祝氏看媳妇吃了一个夏天的泥鳅也不腻,因为又有芋头了。这芋头十分好吃,她也爱吃。
宋文仲拿大点的碗给娘子盛上一碗,可以吃芋头可以吃泥鳅还能喝汤。他自己也盛一碗。
祝氏不用,她拿着筷子直接从盆里夹,汤在盆里凉的慢。
关着门吃饭屋里不冷,可以从容的享受。
祝氏说道:“明天有蟹,还有牛肉。”
时妧吃的从容,好吃的大概吃过了,不用急,便是每天享受。
祝氏问媳妇:“种地还不腻?”
时妧吐出一根泥鳅骨头,从容的应道:“种地又不难。”
祝氏吃了一块芋头,说话带一点软糯:“种地是不难,谁都会种,但是脏,有虫子,还有毒。”
时妧说道:“能洗掉的都不叫脏。人身上就有不少虫子。毒注意一下就好了。”
祝氏被膈应了一下,媳妇的话是没说错,能洗掉的不叫脏,洗不掉的才是真脏。
祝氏心想媳妇种地不是为了时姝,是她自己乐意,咱不为时姝活着,为自己活着。
秦蘅好奇道:“顾光跑到哪里去了?”
时妧说道:“不论跑去哪里,都是他的事。去追求自由和理想,只要不害人都值得尊重。这一番经历对他未必是坏事。成熟的男人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成就自己。”
宋文仲点头,议论几句:“既然在顾家完全没自由,那离开顾家,不论做什么都行。”
人需要透透气,比如找个地方安静的坐坐,纯粹是避开顾家那些人。
时妧随意的说道:“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每个人都不一样。就像帝王孤家寡人,普通人何尝不是?至少不能把人逼的太紧,失去部分生命。”
祝氏沉思道:“像老太爷,他有些事是不能和任何人说的。有些事需要自己去面对,就得给他一定的空间。”
时妧说道:“不论是母子还是至交好友,总有一些不能说的,要相互体谅。”
祝氏心想,母子之间不说的事儿多了,以后如果儿子做官,很多事也不会和她说。
宋文仲说道:“所以孤家寡人算不得什么。”
时妧说道:“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又是丰富的,自己要学会怎么过。”
祝氏看媳妇难怪过得这么舒心,但是没说错,不要和别人较劲儿,把自己过好。她一个寡妇,注定是寡的,但也可以把自己过得很好。儿子和媳妇虽然不是什么都能说,但能相处的不错就够了。人有些东西不足为外人道,留给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