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籁之音化作一首催眠的乐章,引领她走向更深沉的梦境。
而与此同时,在睿王府的幽静深处,梅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份密函呈于东阳晟睿面前。
“王爷,一切顺利,人已安全送达。”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难掩心中的激动。
东阳晟睿轻抚过墨迹未干的宣纸,嘴角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
“好,暂时按兵不动,勿要轻举妄动。”
他的命令简短有力,随即再次沉浸于书海之中,仿佛一切风波都与他无关。
梅烨见状,心中虽有万般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退下,心中暗自揣测这位王爷的深谋远虑。
东阳晟睿的沉默,更像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棋局。
每一子都落得恰到好处,静待时机成熟,一举定乾坤。
在这错综复杂的权力游戏中,闫洛悠的沉睡、汤博淳的愤怒、东阳晟睿的筹谋,仿佛都是命运之轮上不可或缺的一环,共同编织着一段关于忠诚、背叛与救赎的传奇。
在王府的深邃走廊中,东阳晟睿轻抬眼睑,深邃的目光掠过梅烨,淡然宣告道。
“本王已遣精锐前往,绝无逃脱之虞。”
梅烨应声退下,言辞间满是恭敬:“遵命,殿下。”
而在另一隅,闫洛悠在梦乡的温柔边缘,突兀地打了个喷嚏。
梦境与现实交错的瞬间,她迷糊地呢喃:“莫非是谁在念我?”
晨光初破晓,汤博淳给予的一日之期,实则是对汤天佑的考验,而非她闫洛悠。
她心中暗笑,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何须为此烦恼,姑且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吧。
闫洛悠于屋内慵懒度日,时光仿佛静止,唯有门外送餐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寂静。
这日子,平淡得近乎乏味,她心中竟生出几分逃离的冲动。
但转念间,东阳晟睿那冷漠而威严的面容浮现脑海。
她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决定还是安分守己,免得引火烧身。
汤家堡的日子,比她预想的还要沉闷几分。
汤博淳,那个看似掌控一切的男人,竟真的如他所言,一日未现。
闫洛悠的居所,除了定时送来的饭菜,再无他人踏足,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她开始好奇——这汤天佑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汤博淳如此疏忽大意。
又或是他隐藏于何处,正默默编织着怎样的阴谋?
翌日清晨,汤博淳如约而至,脸上挂着不容忽视的傲慢。
他凝视着床榻上故作病弱的闫洛悠,语气中夹杂着不耐烦。
“汤堡主,你的答案呢?”
闫洛悠闭目养神,对他的询问置若罔闻。
汤博淳怒意渐显,却也强自压抑,声音冷硬:“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切莫自误!”
闫洛悠缓缓转身,一阵急促的咳嗽随之而来,手帕轻掩朱唇。
再放开时,一抹刺目的红触目惊心。
汤博淳见状,不禁一愣,未曾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闫洛悠气息微弱,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药已断,血岂能不咳?”
汤博淳一时哑然,他确曾下令停药,却未料到后果如此严重。
望着闫洛悠那苍白而虚弱的脸庞,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是的,是他亲手将对方推向了生死边缘。
而此刻,一切似乎都超出了他的掌控。
闫洛悠的病情,如同悬在两人之间的一把利剑,让汤博淳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局面。
他知道,只要继续停药,这位“汤堡主”的生命之火便将迅速熄灭。
而他,究竟该如何抉择?
闫洛悠以一种刻意雕琢的虚弱姿态,轻声细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我怕是,时日无多了。”
“方才所言,似云雾般飘散,未入我心扉。”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哀愁,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汤博淳凝视着他,那张因“重病”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脸庞,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他强压下内心的一丝不耐,却不由自主地被闫洛悠此刻的脆弱所触动,仿佛真的看到了一位即将凋零的生命之花。
他在心中暗自思量:此等病弱之躯,怕是难逃天命,不久于人世。
届时,堡主之位,乃至那令人垂涎的铸剑大权,自当顺理成章地落入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