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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想着叶玄鼓捣了些龌龊事儿之后沈奇颇有些开窍每逢月黑风高之夜就要在学校男寝厕所或公寓卧室里懵懂地想着叶玄,偷偷搞一搞事。可每次搞完情潮退去他又自我厌弃得想把自己沉海喂鲨鱼纠结得睡不着觉。
他倒不是纠结性别问题他跟叶玄连物种都不一致了性别还算个屁。再说,沈默风向来高调得恨不得把他和叶辰那点儿事出本传记他们这群崽崽早习惯了不觉得俩同性在一起有什么不行。
问题是,他沈奇作为一位义薄云天的好汉,不该背地里惦记兄弟的屁股这太肮脏,太不够义气。
兄弟,是用来两肋插刀的不是用来插的。
沈奇都不敢想象叶玄看穿他这些隐秘心思后的反应他们曾经要好得亲密无间那么纯真牢固的友谊,沈奇不敢让叶玄知道自己居然把它们“玷污”了。
公寓里,贤者沈奇跳下床,收拾起一纸篓的纸团,套上件衣服准备摸黑去走廊丢趟垃圾,销毁证据。
以后再不那样儿了,最后一次,沈奇想。
他做贼似的摸到卧室门口,刚蹑手蹑脚地把门板拉开一半,叶玄就睡眼惺忪地从对门卧室走出来。
叶玄打着赤膊,全身上下就一条内裤,客厅窗帘没拉,那细仃仃的锁骨,雪白笔直的腿,光洁的前胸与背,还有那啥,以及那啥,全浸在一泓清疏的月色中,蘸饱了月光,嫩得似能捏出水儿,水灵得能取沈奇狗命。
“你……”沈奇心里正有鬼呢,冷不丁瞥见叶玄这副模样,比他方才偷偷幻想的还带劲儿,悸动得差点死过去,一个踉跄没站稳,脑袋磕在门板上。
妈的敌军不穿裤子!
“你先去……我不跟你抢。”叶玄没看见沈奇手里塞着纸团的垃圾袋,以为他抢着和自己尿尿,还急得磕脑袋了,乖顺地让出优先使用权。
“我、你……”沈奇口干舌燥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着,智商也被门板磕掉一块,低吼道,“你睡衣呢?”
“脱了睡,舒服。”叶玄犹豫地望向厕所,“你上不上啊……”
沈奇气促道:“你穿上!”
这他妈简直是对他人性的考验!
叶玄懵懵的,反驳道:“又不是,在寝室……”他平时在学校的六人寝都是穿睡衣的,可回家住自己卧室,又是大半夜,穿不穿睡衣按理说是他的自由。
这也要管,不是精神病吗?
可沈奇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吓人,语气也凶悍。
“……”叶玄顺着沈奇惯了,凶兽嘛,喜怒无常可以理解,温良恭俭让的还算哪门子凶兽?同为四凶之一的叶桃桃也是,每个月都有一周情绪特别暴躁。
叶玄不想惹沈奇发飙,抿了下嘴唇,掩上门去穿睡衣,头顶睡翘的一绺毛发也蔫巴地垂着。
过了一会儿,叶玄把睡衣穿好,一声不吭地去厕所,长得很好欺负的小脸蛋罕见地绷着。
性子再软,也还是被凶得不高兴了。
沈奇像条看家护院的疯狗子,又凶又楞地杵在地上,盯着叶玄进厕所,又盯着叶玄出来。
怕被叶玄看出端倪的恐慌消退了些,沈奇渐渐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无比欠揍且傻逼,也难为叶玄顺着他。
于是,当叶玄怏怏不乐地躺回被窝时,卧室门被人轻轻推开,沈奇狗狗祟祟地探进来。
叶玄还以为这精神病是来突击检查自己睡觉时的着装情况的,郁郁地掀起被子,道:“我穿着呢……”
沈奇抹了把脸:“脱了吧。”
叶玄缓缓生起气来:“沈奇……你有病吧……”
沈奇欣然承认:“我有病。”
相思病,爱上兄弟的病。
他在心里接了后半句。
“我再也,不脱了……省得你,再说我……”叶玄赌气地用被子把头一蒙,半点儿不露出来。
被子外面静了下来。
叶玄委屈地蜷了几分钟,困意来袭,以为沈奇走了,就放心地把脑袋探出被外,岂料眸光一转,与沈奇直勾勾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叶玄吓得心脏一突突。
“我错了……我就一傻逼,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沈奇见小乌龟露头了,小媳妇儿似的蹭过去坐到叶玄床边上,扯扯叶玄的被,实为讨好,却像耍流氓地道,“你脱了吧……还是我帮你脱?”
……
十秒钟后,沈奇被慢吞吞地轰出去了。
咔哒,是叶玄给卧室门锁的声音。
沈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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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沈奇死狗状委顿在座位上,眼下两道青黑,死气沉沉,一副几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的面相。
无他,熬的。
每个想着叶玄鼓捣的最后一次,都是最后亿次。
肖想完兄弟,又有罪恶感,沈奇一宿一宿睡不好,一颗少年心嘭嘭直跳,勾得脑子穷发癫,癫到兴起,就琢磨着不如试探试探叶玄,万一叶玄心底对他也有那意思,只是一直没开窍呢?毕竟他这不也是最近才开窍的么?这么想着想着,思维渐渐掉进沟里,他就觉得他和叶玄这事儿基本就能定了,竹马竹马,情比金坚,半个小时连相爱誓词都在脑内改了十稿……
可再过一会儿,癫狂退去冷静下来,他就怕叶玄只把他当兄弟,看破以后会嫌他恶心,可能连兄弟也不肯和他做了……
这么连着折腾几天,沈奇纠结得眼圈和印堂都发黑,像个英俊的活鬼。
中午午休,叶玄从第三排慢悠悠地朝最后一排飘过去,沈奇的同桌瞥见他,很有眼力见儿地起身如厕,给他腾地方。
叶玄挨着沈奇坐下,温声道:“你这几天……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