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音微微蹙眉。
傅砚舟笑了笑:“我倒是有十几种法子叫这孩子胎死腹中,亦或是等他生下来将他掐死淹死,让他在睁眼之前就见不到自己的娘亲。”
他清隽的脸庞一如既往的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沈宁音不适地往后退了退。
“怕我了?”
傅砚舟身躯倏地逼近。
玉石般温润的指腹轻轻碾揉着她的脸颊,挑起她尖尖的下巴。
沈宁音抬眸与他对视,逐渐冷静了下来。
“你会那么做吗?”
“在来之前,我的确是想过这么做,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傅砚舟眼睫缓缓垂下,落在她纤瘦的腰肢上。
“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孩子,总归是你生的,我也会对他爱屋及乌。”
“但你也应当清楚,萧松晏不会留他性命,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孩子,继续待在宫里并不安全,我带你离开皇宫可好?”
沈宁音却摇了摇头。
“我想清楚了,我不会再离开他了。”
傅砚舟闻言,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阴沉:“你爱上萧松晏了?”
沈宁音一怔,轻轻垂下了眼睑。
爱吗?
她想,她的确是爱他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不可能还做到无动于衷,骗自己对萧松晏一丝感情都没有,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傅砚舟:“那谢景珩呢?你不要他了?”
沈宁音愣了愣,红唇轻启,一字一顿道:“我爱他。”
他们都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人,无法割舍,无法忘却。
所以,她深知自己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们这么喜欢。
听到这话,傅砚舟指尖拢紧。
他低估了她对萧松晏的感情,她宁愿待在这座没有自由的宫墙内,也不愿意从萧松晏的身边逃离。
他微阖着唇,问道:“既然你爱他们,那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情意?”
沈宁音望进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面仿佛有一丝微弱而黯淡的光轻轻颤抖。
她张了张唇,正要开口。
然而傅砚舟却弓下身来,紧紧搂住了她的腰,打断了她的话。
“不要说了,不许说了。”
他害怕从她口中听到那两个字。
害怕她再一次拒绝他,将他推的远远的,不要他了。
傅砚舟下颌抵在她的肩上,道:“阿宁,既然你爱他们,也试着爱我好不好?”
“我承认那次对你用强是我的错,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想用这种方式将你留在我身边。”
“你怨我,恨我,我都心甘情愿受着,就算你想杀了我也没关系。”
沈宁音神色复杂道:“傅砚舟,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也不想让你为了我与萧松晏成为敌人,他是太子,权力滔天,你斗不过他。”
傅砚舟:“只要是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与他本就立场不同,就算没有你,我跟他也只能成为敌人。”
“阿宁,我不许你推开我,我可以不介意这个孩子的存在,但唯独你,我绝不会放手。”
在她还想拒绝他的时候,傅砚舟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他覆身将她压在矮榻上,手指撩开她的衣裳。
沈宁音慌乱地攥紧裙摆,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傅砚舟,你别乱来!”
“别怕,不会有人进来的,让我好好爱你,让我伺候你。”
傅砚舟握住她雪白的脚腕,轻而易举地搭在宽阔厚实的肩膀上。
随后,他埋下头颅,深陷其中。
沈宁音无法挣脱,指尖攥紧了薄被,紧紧咬着唇,却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诱人的声音。
傅砚舟从底下抬起头,将她眼尾晕染的一抹红收入眼底。
他满是情欲的脸上浮现丝丝笑意:“阿宁,你也喜欢的对吗?”
沈宁音唇被咬出齿印来。
她不敢松开,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被外面的宫人听见自己奇怪的声音……
过了许久,傅砚舟终于肯放过了她。
衣襟被她拽地微微凌乱,就连头发丝也被她扯了不少下来。
他浑然不在意。
青年坐在矮榻上,修长的双腿敞开,那双素来如玉般温润剔透的手指,掩藏在宽松的衣袍下,正对着她。
看到这一幕,沈宁音脸颊瞬间烧红了起来。
她惊慌失措地移开眼,却被他另一只干净的手牢牢擒住下颌。
逼着她亲眼目睹。
……
雪霜踏进殿内时,正好碰见傅砚舟正在给太子妃把脉。
自从她怀孕后,太医院的人每日都会派太医来东宫给她请平安脉,傅砚舟正是利用了这点,趁萧松晏离开的时候扮成太医接近她。
沈宁音倚在矮榻上,方才的凉风吹散了她脸上不少热意。
殿内的气味也已经消失。
她抬眸望着面前镇定自若的青年,只恨他演技太好。
前一刻还做着那等渎的事,此刻就装模作样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来。
连雪霜都骗了过去。
傅砚舟缓缓起身,从容不迫道:“太子妃身体无恙,只是太子妃刚怀孕,不宜多走动,往后微臣会每日过来为太子妃请脉。”
雪霜:“那就有劳太医了。”
傅砚舟转头看向榻上的人儿,唇角扯出浅浅的弧度:“微臣职责所在。”
待傅砚舟的身影消失在殿内后。
沈宁音朝雪霜吩咐道:“雪霜,将这些被褥都拿去换了。”
雪霜疑惑道:“小姐,这些不是昨日才换上的吗?”
被她这么一问,沈宁音耳尖发烫,随便编了个理由:“我不喜欢这颜色。”
雪霜没有怀疑,抱着被褥离开了寝殿。
……
将军府。
谢景珩坐在廊亭下,旁边地上摆满了歪歪斜斜的空酒瓶。
于武站在远处,朝谢老将军担忧道:“自从主子知道太子妃怀孕后,便每日拿酒灌醉自己,老将军,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谢老将军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走过去坐下,夺走了谢景珩手中的酒瓶。
谢景珩转过头来,意识仍是清明:“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