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老李头做主啊！他老人家可是个大好人啊！」中年男人一听说是来调查李志高的事情，脸上的疑惑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悲伤和愤慨，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碾灭，「老李头他……唉！」

「大哥，您知道李老先生最近有没有和谁结仇或者有什么争吵？」金嘉诚问道，目光真诚而坦率，希望能从中年男人这里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警察同志，你这话说的，老李头那个人，出了名的老好人一个，谁会跟他过不去啊！」中年男人吸了口烟，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似乎在努力搜寻着记忆中的蛛丝马迹。「要说最近，也没见他跟谁红过脸啊……不过，他媳妇倒是经常骂他，嫌他整天就知道鼓捣书法，画画，家里的活不干。」中年男人吸了口烟，摇摇头，叹了口气，「两口子嘛，床头架，床尾和，谁家还没个拌嘴的时候。」

「那他们平时吵架吵得厉害吗？会不会动手？」金嘉诚追问道，他的语气依旧平和，就像是在和一位老朋友聊天，但他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变得锐利起来。

「那倒没有，」中年男人笑了笑，似乎觉得金嘉诚的问题有些好笑，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然后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都上岁数了，哪还有那么多精力吵架啊，吵两句也就过去了，还能真动手啊？」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老李头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天就知道写写画画，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可能动手打人呢？」

「大哥，您看李老先生和他老伴儿关系怎么样？平时感情好不好啊？」金嘉诚试探着问道，他的语气尽量显得随意一些，就像是在拉家常，以免引起中年男人的反感。

「警察同志，你这话问的，都老夫老妻了，还能咋样？凑合着过呗。」中年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不过，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李头和他老伴儿的关系，这些年确实不太好。」

「大哥，您说关系不好，能不能具体说说？」金嘉诚追问道，目光真诚地看着中年男人，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更多关于李老先生夫妻关系的信息。「比如，他们平时会因为什么事情吵架？频率高不高？吵起来的时候厉害吗？会不会动手？或者，您有没有注意到李老先生和他老伴儿之间，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任何细节都可以。」

中年男人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口烟圈，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几秒钟，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老李头这人吧，心气高，当年可是大学生啊，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结果被下放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插队，一待就是好几年。」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当年，我们这些农村娃，哪个不羡慕他能上大学啊？都以为他以后会成为城里的大干部呢！」

「那后来呢？他怎么会留在了这里？」金嘉诚问道，同时观察着中年男人的表情变化，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后来，他和村里的一个姑娘好上了，也就是他现在的媳妇。」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两人结了婚，他就一直留在了这里，再也没回去过。」

「是因为爱情吗？」金嘉诚问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道：「爱情？当年那个年代，哪有什么爱情啊，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那他们后来感情怎么样？您还没说他们平时因为什么事情吵架呢？」金嘉诚继续追问道，他注意到中年男人似乎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这个问题，这让他更加好奇，李老先生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老李头这人吧，心气高，一直觉得自己是大学生，不应该一辈子窝在农村。可是，他又没有别的本事，只能靠着媳妇养活。」

「所以，他们经常因为这件事情吵架？」金嘉诚问道。

「也不全是。」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老李头这人吧，虽然心气高，但是心地不坏，对他媳妇也还不错。只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觉得是自己耽误了媳妇。」

「耽误了媳妇？这话怎么说？」金嘉诚不解地问道。

「你想啊，当年老李头的媳妇可是村里的一枝花，追求她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她偏偏选择了老李头。」中年男人解释道，「老李头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他媳妇完全可以嫁到城里去，过上更好的生活。」

「所以，老李头心里一直很自责，觉得对不起媳妇？」金嘉诚问道。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老李头这人就是这样，心事重，又不肯说出来，时间长了，心里就憋出了病。」

「那他媳妇呢？她是怎么想的？」金嘉诚问道。

「他媳妇啊，是个苦命的女人。」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嫁给老李头之后，就一直任劳任怨地操持着这个家，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那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金嘉诚问道，他希望从中年男人这里得到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

「异常举动？」中年男人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他们最近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金嘉诚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中年男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挥了挥手，说道：「警察同志，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去问别人吧。」

金嘉诚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便起身告辞，中年男人也没有挽留，自顾自地抽着烟，陷入了沉思。

金嘉诚与中年男人道别后，转身离开了这户人家。他沿着乡间小路慢慢地走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与中年男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