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胖子扔给老头一颗烟,拉着我上了车。
大爷站在原地,点上烟,环顾四周,在确认附近无人的情况下,继续清扫地上的垃圾。
大爷可以,一张寻狗启事演出了买卖违禁品的感觉!
“环卫处这是给你打工了?你小子挺聪明啊,省得你到处找任务了。”
“互帮互助,互利共赢,他们揭小广告,顺便帮我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要是这单成了,你给他多少钱?”
“百分之十!”
胖子像个买卖人,算盘打得啪啪响。
“清理广告牌上酬金两万的寻狗启事!”
胖子将一行字发到了一个群里,群名是“环卫侦探帮”,里面有二百多人。
“这又是什么操作?”
胖子见我百思不解,嘿嘿一笑:“过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们先去会会失主。”
一脚油门,我承认胖子这辆十八手的雅马哈还是很拉风的,至少它拥有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轰鸣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地下的电缆漏电了。
能给两万找一只狗,可见其主人是非富即贵之人,这种心态我难以理解,去年我老家邻居吴老三找他离家出走的亲爹,赏金才两千。
生活在这样人家的狗,吃香喝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整天闲着晒太阳,也不用看门,一只能把自己走丢的狗还能指望它看门?
唉,世上有多少人不如狗啊!
不出所料,很快,一片别墅群出现在眼前,蓝天白瓦、绿水青山。
“喂,你好,我们是猫狗侦探社,想过来和您见个面,具体了解一下……好的,再见!”
我在后座上,看见保卫处的保安很快接到了电话,大门徐徐拉开,我到了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左拐右拐,胖子在一座别墅前按响了门铃,一个秃头中年男人从后院出来,给我们开了门。
“王师傅是吗?”
胖子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像他一样淡定。
因为我想起了艳艳,她就是和一个有钱的秃头男人跑掉的,所以我敢肯定,这家主人非奸即盗,尽管我无凭无据。
“两位先喝杯咖啡,刘女士一会儿就到!”
一个女人将两杯咖啡放到我和胖子面前。
刘姥姥和王姥姥算是进了大观园,我们相互看了看,既鄙视又妒忌,半杯咖啡下肚,我们的眼光不约而同停在胖子右手边一幅女人的油彩画上。
对,油画上的人没有衣服。
“你不是学体育的嘛,文体不分家,从艺术角度怎么看?”
“白,大,滑!”
胖子愣愣地看着我,竖起大拇指:“有学问真好!”
“久等了,两位!”
一个声音从客厅深处飘来,我刚喝了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眼前的女人竟是油画上的女子,不对,准确说是老了二十岁、胖了五十斤以后的她。
画这幅画的人真是拥有神笔马良一般的能力啊。
“这种咖啡喝的还习惯吗?”
她抱着一只猫,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仿佛听见沙发在苟延残喘。
“嗯,醇香扑鼻!”胖子客气道,又喝了一口。
“这是猫屎咖啡……”
“我知道,是印尼一种麝香猫的排便物,虽然听起来有点恶心,但价值和名气却极高。”
胖子打断胖女人的话,表现出志同道合的样子。
“没错,这成了人们的共识,可我偏不信,我觉得只要是猫就都可以,包括我这只波斯猫,你们喝的猫屎咖啡,就是它吃了咖啡豆的排泄物!”
胖女人淡淡一笑,端起右手边的奶茶。
闻言,我和胖子立马冰住了,立马感觉嘴里充满骚味儿。
妈的,今天我这是什么口福?早上啃胖子的“猪蹄子”、上午喝猫拉的粪便,真是服了。
“那您怎么不尝尝呢?”我阴阳怪气道。
“我担心不太干净!”
真好,己所不欲就施于人,拿别人当实验品,二百多斤的体重,心眼是真小。
“我们来聊聊狗的事吧!”胖子将话题引向正轨。
谁知胖子话音刚落,那女人立马变了脸色,刚才的喜悦之情一扫而光,眼下她眉头紧锁,目光呆滞,不一会儿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震惊了,这功力,可比有些知名演员强多了,泪如雨下都不带用眼药水的。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碎琉璃脆。”
出乎我意料,胖女人竟出口成章,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这是小七留给我最后的礼物,我却把它弄丢了!”
小七是谁?为何是最后的礼物?在哪儿、什么时间弄丢的?
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是个故事,我转过头,胖子手里握着记录本和笔,大脑的齿轮似乎正在旋转。
“没了小七,我可怎么活啊!”
说着,胖女人把她怀里的猫一扔,跑了出去。
我和胖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确定一件事:这个女人不正常。
大爷的,这话题还没展开呢就跑了?胖子的齿轮刚转起来!
“我来简单说说吧!”
刚才送咖啡的女人从旁边走了过来。
“昨天晚上我和夫人一块逛街,路过星巴克附近,小七突然像受了惊吓,窜进了绿化带里,我和夫人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今天一早儿,根据夫人的安排,贴了寻狗启事。”
“昨天晚上几点?”
“八点左右。”
“多大的狗?”
“八个月左右,德牧!”
“全身棕色?”
“嗯……尾巴有点白,很少!”
“戴项圈、狗牌或者穿了什么衣服?”
“没有。”
“还有什么其他特征吗?”
“其他倒没有,不过小七喜欢追着收破烂的跑,听见吆喝声它就跟着狼嚎,不知道这算不算。”
我去,和我老家的中华田园犬一个毛病!
胖子郑重道:“不要上网求助,否则这条狗很可能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女人一脸懵圈,最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我看见胖子在小本子上密密麻麻、横七竖八写了一页,而我的大脑,基本一片空白,只有胖女人的画像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