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我杀了他们。”
“但是,那是他们求我的,为了成仙,只能这么做。”
赵林艳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坦然承认了所作所为,她的精神看起来稳定了不少,甚至有些平静地过了头。
听到女人幽幽的话语,江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紧盯着对方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女人此刻竟然对他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放在此时她苍白无血的脸上,多少显得有些阴森。
她这样看着自己,令江月不由自主地心里发毛。
“成仙?他们求你,帮他们上天?”
“没错,是他们求我的,让我帮他们脱离凡胎肉体,名列仙班。”女人喃喃自语。
莫名其妙的话,显然这女人的病状比想象的还要棘手。
对于资深精神科医生江月来说,最麻烦的并不是病人胡思乱想发癫发狂,而是眼前这种,看似状态很正常,甚至像是在跟你认真交流,看不出一丝精神病的症状,嘴上却说着最离奇荒诞的话。
不过职业道德要求江月,只能照着病人的思路继续交流下去。
“那他们怎么求你的,你又是怎么帮他们的?”
女人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幽幽道:“去年五月底,我在田地里用锄头将我男人和儿子砸死了。”
她语气平静,似乎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早在去年过完年开始,我家的气氛就很奇怪,我男人一直说,有仙人在召唤他,说在屋里经常能看到金光闪闪的仙人站在那里向他招手,起初我也不在意,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可他发现我不相信他的话,他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暴躁,甚至有时在田里种着地,忽然嘴里叫喊着仙人降临我们家了,他要去屋里摆祭坛迎接仙人,直接丢下田地不管就冲回家去了。”
“仙人?那你看到他说的仙人了吗?”江月问。
“没有...他每次都是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有时候上一秒还在卖力锄地,下一秒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一下子丢下锄头就跑了,他说的那金光闪闪的仙人,我在屋里从没见过。”
江月点头,心下已经有了定论,这个李生根,只怕脑子有问题。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月,到了四月底,我发现我儿子小宇,也开始变得和我男人一样,天天神神叨叨,我每次与他们父子俩站在一起的时候,总感到与他们隔着一层隔阂,似乎他们能看到一些我看不到的东西。”
很可能还是家族遗传精神病,父传子。
“到了五月,这种情况就越来越严重了,有一天我们一家三口在田里干活,我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嚷嚷着仙人来我家了,但奇怪的是这次没有冲回屋子,而是与小宇一起,站在田地里对着空气嘟嘟囔囔的,像是在跟什么人谈话,那场面,差点把我当场吓破了胆。”
赵林艳语气紧张地诉说着,眼中透出一丝恐惧,似乎回忆那一幕对她都是一种很大的痛苦。
“谈话,他们在谈什么?”
“他们说的语言我听不懂。可最让我害怕的不是这个,是...”
“是什么?”
“他们坐在地上对着空气交谈,似乎谈话非常顺利,有说有笑的,我男人边聊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剪刀,把刀刃压在指头上比划着,时不时更换着手指和位置,在和空气讨论着刀刃应该对准哪里。”
“与空气谈话?对准?”江月微微一惊,“他要做什么?”
赵林艳的表情忽然变得畏惧起来,双手捂着脸,身体瑟瑟发抖,模糊不清地挤出一句:
“我男人一边跟空气聊的很开心,脸上还挂着笑,一边就用剪刀把自己的手指头剪下来了...”
江月瞬间感到一阵寒意袭来:“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