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听说过分离性身份障碍吧,就是人们常说的多重人格。”陈沫说道。
江月点头。
“那解释起来就简单多了。”陈沫笑道,“1974年发现第一例分离性身份障碍患者以来,很多此类患者被误诊为妄想症,而忽略掉其体内的多重人格,非但起不到治疗效果,反而会加重病症。”
“19世纪西欧的一位逃犯在制造了多起爆炸案后,忽然有一天投案自首,被判终身监禁,直到在监狱中死去,法医才在他的日记本中发现居然存在五种笔迹,从内容看是五个完全不同的人的故事,后来经过多方调查才发现犯人是多重人格症患者。”
江月点头,他听过这个案例。
“这个犯人的主人格是温和善良的,但第二人格确实个不折不扣的反社会人格‘逃犯’,案件都是第二人格‘逃犯’犯下的,而主人格对自己犯下的罪行自责内疚,因此才在清醒的状态时选择投案自首,可惜当时的医学界并没有多重人格这一概念,法庭并不认可他的说法,等到真相大白时一切都晚了。”
“这个案例我在《精神病症案例》这本书中看过,对于我们医生来说,这个结局确实是一种遗憾,不过你搞来这玩意是要怎么用?”江月不解。
陈沫不紧不慢道:“其实我专门查询过这座监狱近十年的病历记录,据我观察,送来这座监狱的犯人,有不少都是精神分裂类的病症,这类病人由于在原监狱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因此有很大概率已经发展成了上述的多重人格病症,非常危险。”
她顿了顿,指着身后的小病房继续道:“这个装置是欧洲研发的最新治疗仪,可以帮助病人缓解病症,原理是将电极片固定在病人外颅周围,使用低电流对病人大脑进行低频颅磁刺激,使患者的精神状态尽量长时间的维持在正常的主人格,减少被其他人格剥夺大脑控制权的机会而对其他人格进行逐渐削弱,一点点减少其他人格占据大脑的时间,直至将其彻底消除。”
江月终于理解了她的话:“也就说是,这个治疗仪,通过调节电流和频率,长时间将患者保持在一个较为平稳的状态,或者说是‘人格’中,来达到治疗目的。”
陈沫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医学博士,一点就通。”
“这东西,恐怕得花不少钱吧。”
陈沫竖起五个手指,神秘兮兮道:“这个数。我可是死缠烂打地向上级申请了几十次,领导被逼得受不了,才批准进口了这一台,这宝贝可金贵的很。”
江月咋舌,不禁对陈沫刮目相看。
...
第二天,江月照常上班,来到住院楼外的时候,发现许多荷枪实弹的狱警正站在外围一圈维持秩序,还有几个法医科的熟面孔同事正在大楼入口进进出出,很是匆忙,表情严肃,旁边的救护车还亮着警示灯,现场有些混乱。
江月好奇地走近,被一位年轻狱警严肃地抬手挡住。
“对不起,这里现在有紧急情况,这位医生,请你回到你的岗位,不要左顾右盼,扰乱秩序!”
狱警这种严厉的态度,江月只见过一次,那是很久以前院区内发生了一起犯人越狱事件。
显然,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出动这么多狱警来维持现场。
人来人往中,江月看到法医队伍中熟悉的身影,陈沫正在跟一位法医交流着什么,两人戴着口罩看不出表情,不过从两人的动作神态依旧看得出气氛紧张肃穆。
这时人群中的陈沫也看到了江月,只是简单跟他挥手打了个招呼,便扭头继续与法医交流。
不便打扰同事工作,江月望向阻挡自己的年轻狱警。
“请问出了什么事?”江月问道。
“对不起,无可奉告!”年轻狱警语气严厉。
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江月看了一眼这气氛紧张严肃的住院楼,转身准备离开。
“江医生?”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是与他相熟的安保队长,他刚向狱警们交接完这里的工作,正从大楼内部走出来。
“马队长,这里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