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

江月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随即脸上浮现出惊疑。

“这是什么意思？”

陈沫缓缓说：“心肌撕裂致死，很符合医学逻辑，你也是医生，这个死因你应该很清楚。”

“我明白，但...这只是导致她死亡的直接原因，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心脏撕裂？”

陈沫摘下眼镜，揉着太阳穴，叹道：“这是我们不理解的地方，赵林艳之前的体检报告显示她身体很健康，没有心脏病之类的病症。”

感觉空气安静下来，她抬头看向江月，却发现他低着头，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你怎么不说话了？”

江月抬头看向她，语气低沉：“或许，我可以猜到她的死亡原因，导致她心肌撕裂的真正原因。”

“是什么？”

江月缓缓坐到椅子里，呆呆注视着手里的尸检报告，不安地说道：

“我读博时，跟过一个研究被害妄想症的案例，那位试验对象患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每天都觉得所有人想要杀了他，终于有一天，他死了，尸检报告显示就是心肌撕裂。”

“我的导师专门跟我探讨过这个案例，他跟我说，当人处于极度惊恐状态时，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如洪水一般冲击心脏，就有可能使心肌纤维撕裂，致人死亡。”

“简单地说，”江月压低声音：“就是被吓死的。”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低了好几度。

陈沫睁大双眼，眼神中充满了震惊，随即闪过一丝惊恐。

“赵林艳...被吓死了？”

“我不确定，只是但从尸检报告来看，有这个可能。”

看着陈沫脸色越来越难看，江月又补了一句：“当然了，这也只是其中一种猜测，心肌撕裂的原因很多，也不一定就是我说的那样...就比如说，赵林艳七窍流血这个症状，在我说的那个案例中就没有出现。”

他宽慰道：“再说，咱们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哪又有什么东西能恐怖到把人吓死的，被吓死的这个猜测，很大程度上是不成立的，你不必太担...”

“不。”陈沫忽然面色凝重，幽幽地看向江月，“你说的，很可能是对的。”

“为什么？”

陈沫缓缓道：“有件事为了避免影响不好，没有写在报告里，赵林艳死在了病房里，她临死前大概是在墙上拼命抓挠，在墙上留下十道深深的血痕，把指甲都抓得脱落了，十个指头只剩一团血肉模糊，而且...”

江月心头一紧：“而且什么？”

“她留在墙上的血痕，大致能看出是两个字。”

“什么字？”

“一个是'‘梦’，做梦的梦，一个是‘救’，救命的救。”陈沫低声道。

轰...

江月只觉自己脑门嗡的一声，陈沫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脑中只回荡着刚才她的那句话。

两个字。

梦。

救。

他忽然感觉一股极度的寒意袭来，包围了他的全身，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里。

对面的陈沫嘴巴张合着还在说着什么，可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听到自己太阳穴拼命跳动的节奏，和心脏紧张地律动。

冷汗一下子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汗珠从脸颊滑落，滴到手背上，湿滑的凉意让他打了个激灵，茫然地抬起头来呆呆望着对面的陈沫。

“江月，江月，你怎么了？”陈沫被江月这剧烈的反应吓到了，走到他面前，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江月嘴里喃喃自语。

“什么？你知道什么？”陈沫看他有些不正常，紧张地问。

“梦，果然她的死，跟她的梦有关，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