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庚目光虚虚地望向手中的烛台，仿佛透过它，回到了记忆里的过去。

“三年前，北方魔界的极绝之地——乌绝山，八十一支魔族部落发生内乱，老魔尊被自己的亲信虚孽魔主所杀，老魔尊之子凉棘太子于叛乱中失踪，下落不明，之后虚孽自封魔尊，穷兵黩武，厉兵秣马，重组魔族大军，意欲反攻仙界。”

“这虚孽魔主，本是八十一支魔族部落其中一支的首领，其部落实力雄厚，在魔族中举足轻重，他一举起大旗，其他魔族部落便争相响应，导致八十一魔族的联盟土崩瓦解，整个魔界的魔族彻底陷入战乱。”

“老朽奉玉帝之命，历尽艰险才找到了老魔尊的遗珠——魔子凉棘，并协助其找到失散的各亲卫残部，组建平叛联军，与虚孽的魔族大军对抗。”

“虽然实力弱于对手，但魔子凉棘素有智谋，胆略过人，更兼精通兵法谋略，在魔族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因此平叛大军深得民心，一呼百应，逐渐反败为胜，将虚孽叛军打得节节败退，最后虚孽被逼至最后的魔族王宫魔尊殿，被凉棘太子亲手刺死在王座之上。”

李天王点点头：“此事本王有所耳闻，当时本王欲请旨带兵下界协助魔子凉棘，但陛下说此乃魔族内务，仙界不便明里插手，就此作罢，不曾想陛下心思如此缜密，原来又暗中派了太白仙尊下界协助凉棘，我道三年前那段时日为何不见仙尊了。”

接着他眉头微皱：“只是，这与陛下的...有何关联？”

李长庚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

“此事都怪老朽，一时贪念，想博陛下龙颜一悦，最后铸成大错！”

江月看到，李长庚的眼角有泪花闪烁。

此事必不像他说得如此简单，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凉棘太子将虚孽斩杀后，重登魔尊之位，为感谢仙界相助之恩，对着老朽发三誓，赠七宝，表示永不与仙界为敌。”

“而老朽一时糊涂，向凉棘讨要了虚孽魔主的元神金丹，准备回到仙界复命时作为战利品献于陛下。”

“仙尊竟然索要魔主虚孽的金丹，那凉棘给了吗？”江月心头一紧。

六界中，无论人仙妖魔，凡修行有所成者，都会在体内炼化成金丹，金丹乃是修行者的元神所在，是一身道法之源。

就像江月自己，原本也只是凡间一位大能者，虽一身道行世间罕有，但修行千年仍不得悟仙道，若非机缘之下斩杀上古妖兽玄蛇，得其金丹协助自己修炼，恐怕如今修为仍在凡间大能徘徊，难入仙门。

这其中玄蛇金丹的作用，恐怕顶得上江月再修行千年。

金丹的威力与主人的道行有关，道行浅薄者，其金丹可加快低阶修者修炼，道行高深者，其体内金丹甚至能助低阶修者直接突破境界。

而魔主虚孽身为老魔尊的左膀右臂，八十一支魔族部落中的佼佼者，其修为恐怕在六界也排得上名号，这样一位强者大能的金丹，有几人能驾驭得住呢？

江月在凡间甚至听过，一些修为低微的世家修者，凭借着巨额财力买来了强者金丹，强行服下后，出现反噬，渐渐被金丹中的残魂控制身心，最终彻底沦为肉身傀儡的故事。

想到这，江月不禁一惊：“难道玉帝服下了虚孽金丹，身心被虚孽魔主的元神控制了？”

李长庚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全是。”

“当时凉棘没有拒绝，将虚孽金丹取出后，将其肉体焚毁，老朽便将虚孽金丹带回仙界，呈于陛下。”

“陛下龙颜大悦，对我进行赏赐，老朽当时也再三嘱咐陛下，千万不可服下虚孽金丹。”

说着这里，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李天王打断道：“二位大人，我明白你们心中担忧，可你们未免太小瞧陛下的修为了吧！”

“玉帝修为震古烁今，区区虚孽金丹，又有何惧？”

李天王说得不错，玉帝自数万年前便为仙界之首，修为更是六界之巅，其境界早已突破大罗金仙，到了五帝境。

仙界时常有传言，玉帝修为早已脱离道境，达到了古神盘古，人皇伏羲的境界，与天地同寿，与万古共存。

莫说一个小小的虚孽金丹，就是把活生生的虚孽囫囵吞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虚孽的修为虽然很高，但他这级别的金丹，对玉帝这种无上大能来说，也只有提神醒脑之用了。

李长庚望了一眼李天王，摇摇头：“你们都错了。”

他忽然脸上露出一丝诡异，压低声音，一字一字，缓缓说道：“虚孽他...他死得不正常...”

暗室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空气中带着寒意。

这句话，令两人微微一怔。

“怎，怎么不正常？”李天王咽了口水，语气有些紧张。

江月面色阴沉。

“当时虚孽他被凉棘亲手打败，钉在了王座上。”

“可谁也没料到，他在反叛期间，竟然偷炼了魔族的上古禁术。”

“什么秘术？是一种邪功？”江月问道。

“不，是...是一种祭祀仪式。”

李长庚道。

“...血肉祭祀。”

“嘶——”两人呼吸变得急促。

“老朽至今仍记得那时虚孽魔主的疯狂。”李长庚语气带着恐惧，眼神穿透墙壁，仿佛回到那恐怖的记忆中。

……

魔尊殿，王座之上，虚孽魔主身体被钉在王座上，身受重伤，陷入绝境。

“你们以为这样就杀得了本尊了吗？简直可笑，哈哈哈！”

“吾乃魔尊，魔界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