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积分也没等级,这个破地方她待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对不起,我还有事儿先下了。”许一零知会了真红一声,在穷带来的绝望的退出了无尽衍间,刚想继续讲解的真红突然从半空中跌落,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四周。
“怎么突然退出呢,看来没有小费了……衍间的向导生活真难,害。”
真红扇扇翅膀,小小的身躯摇摇摆摆的和人们共同在衍间行走着。
……
许一零再睁眼又回到了旅店,控制木偶第二人摆了个仰望天花板思考人生的姿势,沉浸了好一会儿,许一零才打起精神,试用道具默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惊喜。
可她思来想去没有想明白这根钢笔是怎么用的,书写仪式?她又不知道仪式代表的是什么。
随便摆弄了默几下后,许一零用它画了个小猪,画出的卡通小猪顺应许一零内心的想法,笔墨由黑变得粉红。
静等了一会儿,小猪亮了下,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许一零只能将这只看起来很高级的钢笔扔进系统背包吃灰,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宛安的身份证明这个世界任务奖励,她一将身份证明取出,纸张就不循常理的自燃了。
当整张证明消失,它之前存在的地方浮现出字,系统的声音再次出现:
“恭喜玩家许一零触发支线任务,获得终局奖励双倍加成。”
“支线灯开启,剪影:未知的来客们无止境的奔波向未知的前路,永远困于希望左右,困在迷途内外。这个世界和故土一样,没有缘由的降下灾难,却又留我们苟延残喘。”
“任务进行一阶段,抉择。你将站在哪一方?守护者/掠夺者。”
“提示:孽种,警部。”
浮空的字消失后,播报又重复了一遍才归于平静。许一零一听抉择本来以为会直接给选项让自己选,但是她自己居然无法再查看这个支线任务了,只是系统页面多出了无法点击的四角星星。
“抉择?关于孽种和警部……欸,什么头绪都没有嘛。”许一零唉声叹气的。她蓦然看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死机了的魇,静静欣赏着他背部衣服无法掩映住的弧线,不得不说非常养眼。
本体是条黑龙,性格很不错。表面上冷淡,但却是个心思单纯且直来直往的家伙,不然之前也不会听许一零的话行动。
正常来讲,在残损状态下遇见未知敌人,最先保证的应当是不暴露自己快速离开。而这家伙在和许一零初遇的时候,不管不顾的就要对她动手,也多亏遇见了她这个菜鸡,不然来个战力高点的就要吃亏。
在许一零表露出无害和善意后,魇竟然还真的选择了帮助她,简直是个……大傻子,这已经是许一零想到的比较委婉的形容了。
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
就因为战力高?
现在她在游戏里没有新手保护的话,挨黑龙一尾巴就得成濒危,果然绝对的实力碾压一切阴谋诡计。
许一零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着。她要回彻斯特那个身体里去了,以防出现什么状况。
“我要先离开一阵子,这个身体会变成木偶。我们要不再去买个手机?不然没办法联系。”闻言魇终于动了几下,一抬手扔给了许一零一块金属硬币,“用这个联系。”
许一零按了下硬币,中央便缓缓凹陷下去,边缘成了圆环状,听筒光标在圆环上显现出来。如果这时候说话,黑龙就能听到。她获悉了用法后便将硬币扔进系统背包,这样在彻斯特那里也能取出。
“东西不错,我收下了。”
“我可能会出去找能源,如果有事情提前说。”魇继续躺在床上,他显然没打算立即出发,而是像正常人类一样在劳碌了许久后选择先睡个好觉。
能源?可不太像是个好找的东西。许一零没再打扰魇,让意识重新回到了彻斯特体内。
视野经过了两三秒的模糊。
已经是彻斯特身份的许一零缓缓睁开眼睛,又想起了之前轮船上的那个小男孩,也就是这个身份的小时候。
现实没给他感叹的时间,彻斯特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原来的房间里!!自己正戴着呼吸机,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手腕脚腕被固定住,没办法大幅度的活。
他挣扎了两下,旁边就有仪器开始不断地响,手术灯就垂在他面前不远。身穿白色实验服的人来来往往,杂音和某些听不太清的交流声接连入耳。
彻斯特本来以为自己是被抬进了手术室,但目光艰难的瞄向自己手部后,他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固定手腕的装置怎么跟当初固定伊的这么像?
不妙。
“什么时候可以进行交接?你们都研究二十年了,王首到底能不能救回来。”
“稍安勿躁。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毕竟他已经是最后一位有王室血统的人了。”
“他醒了?”
“比预计中的早。”
问话的是一位一身西装的中年人,服饰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格外醒目。彻斯特目光上移,看见了他的面容。
一阵怪异的记忆冲进了他浑浑噩噩的大脑,提醒彻斯特那应该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艾尔肯尼,他是索依兰尔家族企业的第一继承人,从来只在名利场游走。
想要仔细回忆关于这人的细节,得到又是一片空白,仿佛这具身体的大脑不支持他自动检索信息,只能感受到一阵本能的厌恶,也许原主并不喜欢这位继承人。
他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为什么?难道最后一个有王室血统的人是彻斯特?
从两人对话里,只能猜出他被抓跟当初游轮上那位王首有关系,但是,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轮船出事的时候彻斯特还是个孩子。
就是把海里的鱼都捞上来判刑,都比抓一个他靠谱。不忿也只能是不忿,彻斯特目前的处境和罐头里的沙丁鱼没有区别,开罐即食。
在他意识慢慢清醒后,周围的人就把他推向了另一个房间,过程中不再谈论任何关于彻斯特的事情。借此彻斯特看到了另一番景象,他在一个宽阔的地下建筑内部。
全部以钢铁铸造的某种基地里,分隔出了大大小小的区域,没有任何手段可以窥探其中的景象,甚至声音也鲜少能听见。一扇扇紧闭的大门均匀分布在钢铁建筑中,面积匪夷所思,甚至不像是给人类通过用的,没有人需要一扇八米高的门。
电梯连接着各处高低不等的分区,将看上去极为渺小的人送往指定位置,这就让那些门的设置更为不合理,人都通过电梯在各个区域流动,那么这么大的门是给谁建的?
躺在可移动床上的彻斯特安静旁观着周围的景象,随着被推出去的距离越来越远,视野愈发变化,展露出唯一一个透明可见的地下区域。
那里束缚着一只令人震撼的生物。
和海灵图腾一模一样的生物,被层层叠叠的钢架禁锢在最里侧,这也和玩家们在轮船之下所见的海灵完全一致!
难道纳尔雅王室信仰的海灵真的存在不成?还被人囚禁在这里?难道是当初通过那艘游轮抓上来的?一直在这里放了二十年?
不太对啊,真这么简单还抓彻斯特干什么。
形似海灵的生物在沉眠中,周围无人敢于打扰,彻斯特也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很快就被推向了另一个方向。
……
洁白但毫无生气的灯光洒落,照亮了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电视正播报着来自荒郊的通缉犯。
没有窗户,空空如也的墙壁,干净的过分的居室,墙壁之外是如机械般运行的钢铁建筑。
彻斯特被安置在了这里,或许说是囚禁在这里更为合适。每隔一个半个小时就会有人来检查他的身体状况,而所有人都不会对彻斯特说半句话,也不会回应彻斯特的任何问题。
简直是媲美小白鼠的待遇。
“彻斯特?”就在彻斯特思考怎么溜出去的时候,一位长发微卷的女士缓缓走了进来,还带了些甜品。她身上的工作证写了她的名字:黛妮卡·阿丽亚。
她难道和原主认识?
现在主导彻斯特身躯的可是许一零的灵魂,这要是和熟人会面,一个不注意就容易让人看出异常。
“000,这个世界不给身份记忆的吗?被发现了怎么办?”
“经过多次意识跃迁后,您的状态不适合记忆接收,未避免出现记忆紊乱,记忆读取将待状态稳定后逐步进行。请保持休息,切勿过度劳累。”
彻斯特系统面板上还浮现了一个红色的状态条,什么时候状态条消失,就算恢复了稳定状态,可以一步步接收原主的记忆。
“若被发现玩家身份,不会进行任何惩罚,但若因此引起任何游戏难度变化,系统概不负责。”
“没有惩罚就行。”彻斯特心不在焉的想着。
他躺在床上,背对着黛妮卡,假装自己又进入了良好的睡眠状态。而黛妮卡把甜品放到了桌面上,轻轻坐在了床头,温柔的自言自语:
“你要保护好自己,我选错了。”
“找人洗胃。”
“出去后一直靠左,靠左,才能离开。”
“你还在想我吗?我也很想你。”
她的言语混乱,上句不接下句,说的内容云里雾里。
本来彻斯特想问问详细的情况,因为从这两句话来看,黛妮卡应该是想要帮助他逃走。可就在他刚想感谢这位天降大好人的时候,黛妮卡按着自己的脑袋撞在了尖锐的桌角上,传来了清脆的骨折声。
彻斯特刚转过来的脑袋,又默默转了回去。
这究竟什么情况!!
桌角戳爆了眼眶,甚至穿进了大脑,血丝丝拉拉的流成片。复杂而诡异的花纹从手往上蠕动,连带着肌肉都反常的拱起。
这么严重的伤,黛妮卡却活动自如,直起身子来到了彻斯特面前,捏住了他的肩膀强行把他带了起来。
丝毫不在乎彻斯特满脸你谁我不认识你的表情。
她半张脸血肉模糊,依然能够把彻斯特的肩膀捏的生疼,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彻斯特的双目,口中吐字清晰,甚至比刚才有条理的多,“我刚刚一定是不清醒了。”
“听着彻斯特,如果你不配合实验,一切就功亏一篑了,不要想着逃走,留在这,我们就有机会报仇了好吗?以前那些强迫我们的人都会被按进地狱。”
“一定别想着逃,你也逃不出去的。即使逃走,我们也会把你抓回来,到那时候你的待遇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不是,大姐,你是有什么毛病吗,先疯狂暗示他逃,现在又威胁他别逃,精神分裂怎么不去精神病院?彻斯特表面不情不愿,内心反抗激烈。
他看向黛妮卡手臂上瘆人的纹路,竟然很像某种仪式,就是画在了人的皮肤上。怪不得撞得这么狠还能活,估计也跟她手臂上的纹路有关系。
从头到尾彻斯特都是一言不发,默默看着面前的黛妮卡,心中思索起先前艾尔肯尼和研究人员的短暂对话,以及那个匆匆结束的副本。
海灵生物出现在这里,也许不是巧合。
之前彻斯特的兄弟艾尔肯尼提到了救助王首,有王首这个称呼的,只有当初那艘游轮上的纳尔雅王首。
就是那个家伙启动了目的未知的仪式,让轮船上的纳尔雅贵族几乎全部死亡。
还有部分贵族不知道因何原由被囚禁在了第二艘轮船上,成为了血腥仪式的一部分,更加生不如死。
现在,这样一位冷酷的王首似乎得了什么“病”,根据艾尔肯尼的话推断,他得“病”也是在二十年前,刚好和海灵死地副本的时间线相接续。
他病后,需要用一个有纳尔雅血统的人去救,这个人就是彻斯特。于是他就变成了一只药用小白兔被关在这个房间圈养,等到“万无一失”再杀。
纳尔雅血统。
轮船上,被仪式献祭的人也全部是拥有纳尔雅血统的贵族。
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彻斯特,你还爱我吗?”
“?”
这一句给彻斯特的大脑干宕机了。
黛妮卡含情脉脉的捧住彻斯特的脑袋,这个角度彻斯特还能看见她深情的血管骨头和被桌角划烂的肉。
这个问题似乎更严肃更有挑战性。
于是彻斯特礼貌的回应,“不。”黛妮卡表情僵直一瞬后,彻斯特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怎么会不爱你。”
“所以相信我,我绝对不会逃跑的。就算这里炸了,我也会留在这里。”她刚刚都说了出口是一直向左转的尽头,不支开别人恐怕不太方便开溜。
微笑浮现在黛妮卡僵硬的面容上,她轻轻抚摸了下彻斯特的发丝。皮开肉绽的左眼眶里,忽然滴下了血,不断的滴血,连床单都被染红。
“好。”黛妮卡将额头抵在彻斯特的肩膀下,一根根长发组成了丝状的波浪,安静的垂于脑后,也有几缕稍稍鼓起。
发丝的缝隙被彻斯特用手指勾开,他偶然发现,那几缕翘起来的长发下面,有几颗灰黑的痘藏在头皮里。
不,不是痘,随着长发的撩开,彻斯特看见了一张脸!这脸长在黛妮卡的后脑!
萎缩的黑灰皮肤,藏在优美的长发中,黑皮组成的人脸的一张嘴没有唇,却有尖锐的牙,它狠狠咬了彻斯特的手指一口,鲜血直流。
还不断的一张一合。
彻斯特猛的缩回手指,震惊间,又看向了这只不断张合的嘴。它想表达什么?这个口型,不?铺?路?帕?跑?
难道是,在说跑?
很快黛妮卡虎躯一震,把自己头发整理好,表情很是镇定,“吓到你了吧,你知道的,这是些不可避免是后遗症。”
对于黛妮卡,脑袋后面有张脸居然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很快她就若无其事的离开了。留下彻斯特孤零零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还有床单上,由他手指的血组成的字迹——
“不要管她,快跑,她不是黛妮卡,我也不是,向左。我爱你。黛妮卡留。”
彻斯特将床面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血迹抹掉,然后呆呆坐在了床边。不知道黛妮卡究竟是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副半人半鬼还精神分裂的模样。
即使一直向左真的有出口,在外面守卫森严的情况下,他也很难出去,这点黛妮卡难道不知晓吗?
除非能够引动什么骚乱,不过凭借这样一副比木偶还羸弱的身体,彻斯特能够制造出什么乱子?
对了,还有中央系统。
思来想去,他躺在床上打开了目前他能够应用的系统分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