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瘦骨嶙峋的汉子便被拎了出来。
隔壁胡同里,藏身破席子后的赵诺三人顿时心中一凉。
因为被拎出来的,正是方才跟他闲聊的那人。
老者自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徐步近前。
“好汉,老夫愿与你打个赌,就用这五十两银子为注,如何?”
“赌什么?”
“就赌,你知道那三人在何处,若是老夫赌赢了,你将他们在哪指出来,这五十两银子就归你。”
“那要是您赌输了,我不知道呢?”
老者长叹了口气,扶着膝盖站直,道:“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你熟,你就帮老夫把那三人找出来,这银子还归你。”
那流民瞥了眼老者手中的银锭,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笑道:“贵人说笑了。”
“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懂我们这帮野人,这大庭广众之下我若是要了这银子,怕是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老者愣了下,而后收起银子道:“成,那也可以改,有子女没有?说出那三人在哪,老夫保你全家丰衣足食,这总可以了吧。”
那流民想了想,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
“我相信,您老人家今晚是实心实意的想让我全家丰衣足食的,赶明儿,怕就不好说了吧?我若是想为人奴婢,又何至于栖身于此。”
老者身后的中年儒生变了脸色,怒道:“那干脆我盖个庙给你全家供起来得了!”
流民不屑一顾,老者却是眼前一亮拉住了那中年儒生。
“夫山,你这个主意不错!”
说着,老者四下打量起来,目光很快便落在了城隍庙内的文天祥塑像上。
“文忠烈公在上,晚辈今晚迫不得已,只能得罪了。”
老者朝‘文天祥’拱了拱手,便戟指殿内房梁道:“夫山,你刚才不是说把他供起来吗?供吧。”
“咱们今晚就将这位好汉供的高高的,跟文忠烈公一般高!”
那中年儒生迟疑片刻,但还是朝着那些裹头壮汉下了令,很快麻绳一头便被人抛过了房梁。
还没等那流民反应过来,一根麻绳便直接套在了他脖子上。
随着麻绳绷紧,那流民整个人都被吊了起来,他想挣脱,可越是挣扎,脖颈处‘咔吧’、‘咔吧’的声音便是越频繁,直至与城隍庙内的文天祥陶像平齐。
胡同里的赵诺见到这一幕顿时脸色铁青,一拍大腿怒道:“这狗日的讹上老子了!”
“那三位弟兄听了!”
“这个人,是因你们而死!”
“你们若是想要报仇,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是,你们也可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老夫都这把年纪了,未必还能再活十年了!”
老者站在城隍庙正殿中,摇头晃脑的陈述起自己的身体情况。
说着,老者的目光再次从殿内晃荡起来,重新掏出了那锭银子。
“当然,殿内诸位,有谁愿意带老夫去将那三位兄弟找出来,这五十两银子就是谁的。”
“恩人大仇近在眼前而不图报,这等忘恩负义之人,有什么好袒护的,拿了银子,吃两顿饱饭不好吗?”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
很快便有人蠢蠢欲动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城隍庙外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老梆菜,乃公今天要你老命!”
赵诺倏然现身,在现身的同时,也用弹弓朝老者打了一枚瓷瓶。
“先生小心!”
老者身后有眼疾手快的短打汉子,随手抄起一面竹篾挡在了老者身前。
瓷瓶打在竹篾上被弹到了那短打汉子身前不远处的石砖地板上。
“轰——!”
地上立时便升起一团火球,直接将那汉子炸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