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李安画嗖的起身,像抖筛子般将毛毛虫抖落,哭嚷着往外跑。
“我要去找我娘!”
三人一顿,皆是被她这副样子给逗笑了。
冬至这天。
府里早上祭了祖,上午便阖家团圆,一齐在福寿堂的螺钿团圆桌上吃饺子。
先前李淼被皇上任命江南巡抚,带着李安修去了一趟江南,前几日刚回来。
李安棋看着布菜的嬷嬷动作,觉得她严谨得,仿佛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生活写照。
嬷嬷先是在碗底垫熟粉丝,在舀上韭菜鸡蛋、猪肉芹菜、烧鸭冬笋、鸡脯莞豆、鱼肉玉米各味饺子一个,再浇上鸡鸭鲜汤,最后将紫菜、虾皮、冬菜、香菜等各类佐料一一备入小蝶。
“大半年不见,才儿又长高了些。”
李淼脸上带笑,似是心情极好。
高姨娘风姿绰约,笑盈盈将李安才搂在怀里。
“是啊,老爷去的这大半年,才儿又学了不少诗呢!江夫子都说啊,才儿木秀于林,以后定是个德才兼备的君子!想必啊,连大公子也是能比过的。”
说到最后,高姨娘眼神怪异地看向赵夫人。
赵夫人脸色不太好,笑道。
“都是靖国府的公子,哪有不出挑的呢。”
李安修倒是一片祥和,似是未把高姨娘的话放在心上。
李淼道:“才儿又新背了些什么诗啊?”
李安棋看向李安才。
李安才张了张口,就是不出声。
最后他浑身一哆嗦,似是被人猛地掐了一把,才用糯糯的声音一本正经背诵。
“《枫桥夜泊》,唐,张继,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好,背的好!为父此去江南,也在寒山寺住过几天,现在想想此诗真是绝妙,更是应景。”
高姨娘高兴得不得了,忙向李淼邀赏。
“才儿背得这么好,老爷就不赏赐点他什么,好叫他以后都这样用功?”
“你想要什么?”
李淼斜眼睨高姨娘。
“妾身不想要,是才儿想要,才儿喜欢一些有颜色的东西,老爷不妨把那五彩宝石琉璃瓶送给他罢。”高姨娘笑说。
赵夫人不满道:“那五彩宝石琉璃瓶是西域进贡,皇上赏赐的,价值千金。因为一首诗送给才儿,恐怕不合规矩。”
“毕竟是御赐之物,确实得妥善安置,不宜送给才儿。”李淼道。
高姨娘笑容戛然而止,看赵夫人的眼神,略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怨气。
“就把这枚琉璃玉佩送给才儿吧。”
李淼解下腰上的琉璃玉佩,递给身后的嬷嬷。
李安才双手接过嬷嬷送来的玉佩,乐呵呵道:“谢父亲。”
李淼看向李宝琴:“琴儿呢,在祁夫子那里学到什么了?”
李宝琴自信勾唇:“女儿无师自通,即便江夫子不教,女儿也是信手拈来。”
“哦?哈哈哈哈。那为父随便选一首,你若背得好,为父将从江南带回来的苏绣,都送给你!”
“父亲要女儿背哪一首?”李宝琴起身。
“就……李白的将进酒吧!”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首《将进酒》,被李宝琴背得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感情充沛。
连李安棋听了,心中都跟着激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