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心中做好安排。
等到了卖字画笔墨的书云斋,她下轿的第一件事,便是责罚那些轿夫。
“你们一个个反了天了,连我的话都不听,非要火急火燎地做什么?!”
领头的轿夫孙二脸上露出流氓痞子的笑,猖狂道。
“要管也是老爷夫人来管我们,还轮不到小姐!”
“放肆!还敢顶嘴!”
李安棋气道。
“要说你们几个,也都是家里出来的,父母兄弟都在府上当差,如今在外失了礼数,你让他们以后脸面往哪儿搁?靖国公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李安棋紧接着道。
“三人成虎,到时候以讹传讹,若是你们猖狂的名声传了出去,老爷夫人定会落人口舌,落下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这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
轿夫们听了这番说辞,心立刻虚了不少。
原本以为二小姐是个没心思的野丫头,没想到竟如此厉害……
“奴,奴才有错……”
四人稀稀拉拉跪下,连忙请罪。
“一会儿回府后,你们自己去管事处,每人领二十板子!”
“是……”
进了书云斋,芷兰浅笑着,袖下偷偷朝李安棋竖了个大拇指。
“二小姐言辞有理,从容有度,老太太知道了定会欣慰。”
李安棋扯起嘴角,道:“是姑姑教的好。”
随后,李安棋找了一处书桌,当即写了一封信,命芷兰派人送到骁王府。
第二日,骁王爷派人到靖国公府借轿,指明要昨日抬轿的那四名轿夫送去。
那班轿夫在挨完打以后也不能不去,四人抬着轿子到了骁王府之后,骁王爷命下人把几块石头放入轿内,派专人监视着,让他们抬起轿子遍游京城。
四名轿夫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待回到骁王府复命时,骁王府的管事问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这样。
那班轿夫这才死心塌地地认了输,齐声回答说:“再也不敢了!”
不过两日,这事便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那些京城高府的轿夫们,一夜之间,也都二小穿马褂,变得规规矩矩了。
待李安棋向老太太来请安时,见老太太笑容欣喜,芷兰又在老太太旁边,便知道,老太太也已经知晓了此事。
“好你个二姑娘!快上前来!”
老太太笑指着李安棋。
李安棋礼毕,缓缓踱至老太太所坐的宽椅前。
“老太太已经知道了?”
“不错,京城这些轿夫们粗蛮无礼,惯是欺软怕硬!如今这一闹,竟安分了不少,哈哈哈哈。”
老太太笑着,牵着李安棋的手:“快快坐下。”
李安棋侧身,半个屁股挨着宽椅,并不敢坐全。
“从前是祖母小看你了,没想到二姑娘竟还有这等本事,难怪芷兰每次来请安,总要说你几句好!”
“是芷兰姑姑教的好,还得多谢老太太,竟舍得将姑姑这样的妙人派给安棋。”
“欸~”
老太太语气表示不然,接着道。
“三姑娘跟着江荷一样学,怎不得你这般机敏?”
“三妹妹年纪小,心思又纯,不是爱多想的性子。安棋作为姐姐,自然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放任自己,凡事多考虑些总归没错,老太太谬赞了。”李安棋道。
老太太哈哈笑了几声,接着问。
“你快说说,你给骁王爷写的那封信里都说了些什么?”
李安棋微微一笑:“正如老太太心中所想。”
如若不是老太太猜到那封信的内容,又岂会如此高兴,不停夸赞自己。
老太太一拍大腿,笑道。
“我就知道,是你写信,让骁王爷叫那些泼皮抬石头的。”
芷兰应和道:“如此一来,不仅让王爷消了气,也显了咱们靖国府的礼数,还能杀鸡儆猴,让全京城的轿夫都不敢再放肆。如此一举三得,二小姐做得比奴婢想的还要好上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