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知道李宝琴轻狂。
况且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一向如此,并不打算费力去反驳。
李宝琴以为李安棋是吃了瘪,不愿说话,于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李宝琴凑头过来,笑道:“你那么喜欢在老太太和父亲面前出风头,什么时候我带你去我新开的高档酒店看看,也在你面前出出风头!”
李宝琴歪着头,大拇指指向自己后背,模样似是打了胜仗、无比骄傲威风的将军。
“姐姐不卖自行车了?”李安棋道。
“既要普惠万民,肯定挣不了大钱。”李宝琴仰头笑了笑,感慨道:“还是有钱人的钱好挣啊!只要让他们吃好玩好了,日掷千金也是常有的事。”
李安棋微笑道:“那二妹定要去瞧瞧。”
李宝琴笑着打了个哈欠,起身走人:“困了,回去睡觉了!”
她这一走,原本叽叽喳喳的福寿堂顿时鸦雀无声。
还没见过,哪家名门闺秀提前离开不向长者请安行礼的。
众官员女眷这次算是开了眼了。
“她是个无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今你们来了,她也不肯给我老太婆一分薄面,心都跑到天上去了!”老太太带着一股怨气。
众官员女眷眼神怪异,皆默不作声,显然都已经听说过了李宝琴的大名。
老太太无奈叹了一口气:“哎,她一个女儿身,却净想干男儿事!偏偏还有骁王护着她,现在已经没人能管得住她了!”
御史大夫魏学海家的夫人,安慰老太太道。
“老太君莫生气,您府上不是还有个二姑娘么!去年轿夫抬轿的事,京城谁人不知?二姑娘是个贤惠机灵的,模样又俊俏,有她在您身边,真是老太君您的福气呀!”
见众人都在看自己,李安棋起身,朝众人行礼。
老太太看着李安棋如此乖巧的模样,心中舒坦许多,宽慰笑了笑。
“她倒是个知书知礼的,各方各面都比旁人体贴周到。”
魏夫人看了看李安棋,眼珠子一转,转头同老太太笑道。
“不知道……您府上二姑娘说了人家没有,我们魏家老大今年刚行冠礼,文书武艺也都是从小教养到大的,与二姑娘年龄也正合适……”
听到有人想说亲。
李安棋心中猛地被人掐了一把。
她腿一软,差点瘫坐在椅子上。
自己竟差点忘了……
在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铁打的天理。
但将自己的后半生,随意交给旁人来安排,自己又怎么甘心!
若是李宝琴,她会怎么做?
“好啦,你在小姑娘家的面前说这些做什么,说亲的事不着急,且看看吧。”
老太太笑容慈祥,打断魏夫人。
魏夫人笑了笑:“老太君说的是,是妾身糊涂了。”
李安棋默默坐到椅子上,后背已然汗湿。
一想到自己将来终究要嫁人。
李安棋脑中不自觉浮现一个人影。
这时,秋月忽然悄悄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小姐,大公子身边的丫鬟丹珠想要见小姐,说是有急事。”
李安棋点点头,正欲同秋月说话。
谁料秋月抢先一步点头道:“知道,奴婢和流云留在这里,老太太若是问起来,奴婢就说小姐回房更衣了。”
李安棋点点头,快速离开,来到福寿堂外院。
丹珠连忙行礼,将一个莲花样式的荷包递给李安棋。
“二小姐,大公子说有急事,约二小姐去北苑那座闲置的轩馆一聚。”
李安棋看着手中莲花样式的荷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