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里平日里为人也比较死板,不会那些人情世故,虽然平时没有和谁发生过矛盾,却也没有和谁关系特别地好,除了李一山。
“还愣着干嘛,走了,这顿我请,反正饭卡里的钱也不退,回头给我买盒烟就行了。”
李一山把一个托盘塞给陈世里,自己则端着另一个托盘。
两个人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了下来,倒不是两个人有什么事情要谈,而是两个人都不怎么喜欢凑热闹。
单位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亲戚关系,你和这个人走得太近,势必另一个人就会看你别扭。
私下里关系怎么处都没事,这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是要避嫌。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也是来这里前,教务处的老师们再三叮嘱的事情。
工业化生产的不仅是产品,合格的工人也是一样,只有听话照做的工人才是单位需要的“人才”。
而那些思想活跃,总是想以下犯上的人,终究还是早早地就踏上了找工作的旅途。
“这周末你回家不?”
陈世里心想要是李一山回家的话,自己也回去看看,不然一个人在宿舍也没有意思。
李一山一边剥着茶叶蛋,一边说道:
“回去呀,正好和我哥一起去见见他们的销售经理,怎么你要不要一起去,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李一山觉得还是再劝劝陈世里,在工厂搞科研已经不是当下的大趋势。
别的同学也有下海经商的,虽然都是给其他单位或是公司做销售,但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是自己的两三倍以上,大家都是年轻人,自然攀比心理还是有的。
“我这先谢谢了,说真的,我真的不是那块料。我爷爷说了,我连算卦都不行,只会说真话,只能做不说话的事情。”
陈世里也很无奈,自己天生就不会骗人,小时候给人家占卜,经常会被骂是骗子。
有时候实话是挺伤人的,但世人更喜欢听恭维的话,可惜自己不会察言观色。
也许就是像爷爷说的,自己和这碗饭是彻底无缘了。
李一山一听陈世里提起了爷爷,于是也好奇起来。
“人家都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挖洞。你说你,陈道长那么厉害的人,你一样也没学会么,你要是会其中的一样,早就可以开宗立派了,真是没法说你。”
李一山也只是感叹可惜,自己可没有要出家的打算,所以也只是羡慕陈世里爷爷陈道长的厉害而已。
“打住,我当初就不该告诉你,你可别乱说,不然我爷爷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陈世里也是刚刚和李一山来到这里,晚上闲来无事,两个人买了一些啤酒坐在宿舍一边喝着一边聊天。
男生嘛,都喜欢吹嘘一番,于是陈世里就把爷爷的事情说了一点。
从小爷爷就很神秘,所以陈世里也不太清楚爷爷到底是哪个道观的观主,很多时候别人也就当个乐子听一听。
毕竟陈世里是个孤儿,大家也不会计较那些话是真是假。
李一山可不是一次两次听陈世里说起,所以还是很相信陈世里说的话,没事的时候也总会拿这事开陈世里的玩笑,什么道教掌门人之类的。
陈世里酒醒后也是被吓死了,自己要是敢在家里这么说,绝对要吃爷爷几十藤条的。
对祖上的不尊重那可是大不敬,逐出师门都是有可能的,更可能会和自己断绝爷孙关系。
自那以后,陈世里再也没有提起过爷爷的事情,即使是公司里的人也只以为陈世里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看着陈世里脸色阴沉了下来,李一山赶忙换了话题。
“那你这周末回家吗?”
陈世里气呼呼地咬了一口烧饼说道:“你要回家的话,我也回去看看。”
想着那座山下的小院,爷爷临走前让自己没事的时候多回家看看,照顾一下那些花草树木,还有池塘里的锦鲤。
两个人匆忙地吃完了早饭便回了宿舍,又聊了会天儿,这才一起出了宿舍楼,各自朝着各自的办公室走去。
“小陈来了呀,等你半天了,走吧,一起墩地去。”
说话的正是司机韩江。
陈世里也没有迟疑,先去饮水机给杯子接了一杯水,这才小跑着去找司机韩江。
办公区也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
一层是办公的地方,二层则是刘浩仁和夫人魏淑君的办公室和会议室,当然财务室也在二层。
三层则是档案室,里面有很多的图纸和配方,楼梯口的门上有锁,一般人也就不去三层。
陈世里都来了快一年了,也不知道三层里面到底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