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陵就走在队伍的中间,他的一名亲信将领在前面开路,另一名在后方警戒,其他人则跟在戴陵身边。秦良不停回头看去,生怕蜀军突然出现在后方,一旁的郑文最后不得不小声安抚他:
“秦将军莫慌,若是蜀军追来,早就该来了,再说戴将军胸有成竹,你没有发现么?”
“啊?”秦良愣了一下,“有这事儿?”
“自然如此,就像大将军让我们断后一样,戴将军自然是哄着那些辅兵断后了。”
尽管不清楚蜀军和戴陵之间的交易,不过郑文还是觉得双方肯定有一些默契,昨天戴陵哄着大家交出一半甲胄给辅兵,然后又在马上背齐干粮,肯定是相信突围的时候不会发生什么战斗(否则不该舍弃保命和提升战斗力的甲胄,也不该带那么多干粮,甚至已经会减少马速了)。
他刚说完,前方就传来一阵骚动,最前方探路的将领派人传信说,有一队蜀军骑兵打着信使的旗帜在前面道路上大摇大摆等着。
这个消息让几名将领产生了恐慌,更有人怀疑是不是中了蜀军的计谋了。
反倒是戴陵不慌不忙,问清楚对方的人数后就这么骑马向前,其他将领见状也只能跟着走了上去。
那队汉军骑兵并没有挡在路中央,而是停在路边,还打着象征信使的白旗——戴陵不认为对方是投降来的,不过对面的人数肯定也不够翻脸拦下自己的大军,所以戴陵更相信对方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
当然,出于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考虑,戴陵也不打算凑过去,万一对方暴起,虽然没本事打败自己手上的大军,但是弄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对面的汉军将领没有过分靠近,而是让自己的随从从马上放下一堆瓶瓶罐罐和包裹,这个动作把戴陵看呆了,而对方也没有任何担忧,就这么放下这些东西后才高喊:
“请戴将军出来答话。”
戴琳感觉对方的汉话中带有一些口音,不像什么正经汉话,不过他还是上前两步:
“贵军有何说法?”
戴陵不觉得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称呼对面的汉军“贵军”有什么问题,事实上周围的将领(包括中坚营的两位)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而对面的汉军将领就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我们家丞相说,戴将军是非常守信的敌人,应该予以尊重。”对面的汉军将领指了指地上的行囊,“贵军此去长安路途遥远,难免有些什么伤病,这些罐子里装的是烈酒,可以擦拭伤口,这些小包里装的是灵药,如有头疼发热或者发炎的症状便可以服用;这些大点的包裹里面装的是盐和糖,免得诸位将军路上口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