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也微微点头,眼中透着几分赞赏:“嗯,看这城外魏军尸首,王将军没少让他们吃苦头。”
王平苦笑一声:“二位将军谬赞了,实在是将士们用命,才撑到如今。这魏军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投石车、云梯,各种招式都使上了。又多次意图引诱我军出城,或是佯装运粮队路过,或是假冒我军信使前来送信,要我军出城里应外合,为了逼真一些,他们还在自己营中放火。此前不敢随意开城门,也是怕魏军装成我军来诈城。”
他顿了顿:“不过昨日魏军有大军自西南而来,随后外面的魏军便放弃城寨开始撤退,我军因连日应对敌人,城中箭矢多有消耗,因此也不曾阻拦,只是冲他们射了几箭,丢了几块石头,今早又有另一支魏军经过此地,末将担心是敌人的诱敌之计,最后也不曾追赶,再然后就是两位将军了。”
王平话中说的轻巧,不过吴班和魏延都知道孤城在外被敌军围困,这些将士心里不知道多慌,全靠主将维持,况且魏军攻城惨烈,剩下这四千多人可谓人人带伤,不说别的,那黄袭脸上便有一道伤口切过脸颊,显然是破了相了。
事实上王平确实谦虚了,他这被困几月,初期还是魏军与他对峙,但很快魏军就发现这座城大大增加了粮道运输的困难,运粮队不仅要上山绕路,还要应对可能出现的飞石,所以向曹真写了一封信后,来自长安的魏军辅兵和从前线抽回来的魏军战兵就开始在费曜的指挥下开始攻打街亭城。
双方就此陷入了漫长而惨烈的攻防博弈。费曜深知街亭城若不拔,魏军粮道便如鲠在喉,于是调遣精锐,使出浑身解数。
攻城时,魏军除了常规的投石车、武钢车、云梯齐上阵,还打造了井阑,周身裹着牛皮,居高临下射击汉军,王平见状,立刻命城中抛石机对着这个方向猛(盲)砸(射),又让城上大弩专射推动井阑的魏军士兵,同时安排士兵将城中收集来的热油煮沸,待云梯靠近,就把热油兜头浇下,把魏军士兵惨叫连连,又丢下火把将云梯烧毁。后面的魏军见状,只能匆忙回撤。
见强攻不成,魏军又生一计。他们仗着人多进行穴攻。王平命人在城内靠近城墙根基处,每隔一段距离放置水缸,缸口蒙上薄牛皮,牛皮上再覆一层沙,城中虽有河水,但只够全城将士使用,不够倒灌,王平便让人寻来艾草、柴草等,反向挖掘后先杀伤前列魏军,后丢入这些潮湿之物并点燃,浓烈刺鼻的烟雾把地道内的敌军熏呛个半死,最后纷纷败退。王平又让人灌入水泥,浇进去水,后来魏军再来挖掘,费了半天功夫也挖不动,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好放弃挖洞。
费曜见穴攻受阻,又把目光投向了水源。魏军暗中派人在街亭城上游筑坝,费尽心机改道引流,妄图让城中陷入无水可用的绝境。王平察觉城中水流渐小,心生警惕,立刻派出数支精明干练的小队出城侦查。很快发现了魏军在水源处的小动作。王平当机立断,亲率一支奇兵,趁夜突袭魏军的引水队伍。
由于汉军的营养更好,平日里又补充了维生素,夜间也能视物。夜色掩护下,汉军如鬼魅般杀出,魏军惊慌失措,乱作一团,引水工程瞬间被捣毁,水流再度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