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常洛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郭致远知道自己总算是掌握了主动权,指着棋盘昂然道:“对于太子殿下和沈相这样的大人物而言,我就是棋盘上的一个小卒,若不过河,只不过是这棋盘上任人宰割的棋子,一旦不怕死冲过楚河汉界,却有可能成为改变整个棋局输赢的决定性力量!我早说过,我如若想对太子殿下不利,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至于我的来意,太子殿下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朱常洛闭上了眼睛,用手指揉了揉眉心,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缓缓道:“就算我肯出面为郭侍郎开脱,并举荐陈矩主审此案,但父皇对此事如此震怒,必不肯轻易罢休,此事仍难善了!又该如何是好?”。
看到朱常洛这一系列细微的动作,郭致远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暗暗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再次将小卒推上前一步,更加从容道:“此次妖书案,就像一场以天下为赌注的棋局!郑贵妃等人废立太子的阴谋既已败露,其废立太子的计划就必然无法再实施了,从这一点来说太子殿下已经赢了,而妖书案的真相如何其实已不重要,继续纠结下去只会令朝局动荡,伤及社稷根本,这样的道理圣上不可能不明白,只是圣上一时怒气难消,现在我们只需要为圣上提供一个下台阶,让此事早早了结,自然就皆大欢喜了!”。
朱常洛眼睛就亮了,他也是当局者迷,又做贼心虚,生怕万历帝怀疑到他头上,才闭门不出,给郭致远这么一点破,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心情也放松了下来,看郭致远也顺眼多了,点了点棋盘上的那颗过河卒,笑道:“看来你这过河卒作用还真不小啊,看你自信满满,胜券在握,不如将此残局下完再细细商议?”。
这其实是朱常洛的另一种试探,通过刚才那一番交锋,他见识了郭致远的才干,有心想招揽,又担心这家伙不好驾驭,才故意出言试探。
郭致远自然也听出了朱常洛的招揽之意,按说太子招揽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但他却并不想去抱这条粗大腿,朱常洛生性薄凉,心机深沉,实非良主,而且早早给自己打上太子党的烙印,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未必是什么好事,要知道万历帝在位还有近二十年,这近二十年朱常洛只能当缩头乌龟,自己跟他混反而会招到郑贵妃、沈一贯等与太子党敌对势力的全力打压。
另一方面熟悉明史的郭致远深深知道明朝的灭亡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党争过于激烈,一旦卷入党争之中,自己的命运就很难再由自己掌控,所以从穿越到这个时代起,郭致远就决定绝不轻易投靠任何势力,不让自己沦为党争的牺牲品。
但郭致远又不敢直言拒绝,刚才与朱常洛针锋相对是为了救便宜老爹的命实属无奈,真把朱常洛得罪狠了,朱常洛将来毕竟是要当皇帝的,虽然是“一月天子”,可一个月时间朱常洛要弄死自己却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这里郭致远也有些左右为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