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队员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支他们未曾正视过的球队,一支连交手他们都未必遣尽主力的球队,现在却让他们在第一节比赛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一中的胡教练从来没有这么沮丧过,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让队员们重新振作起来。如果对面是通过战术或者某些人的某个高光表现取得领先的话,自己还有应对的办法。但是现在呢,对面完全是超过学生水平的选手在碾压自己的队员,不论从身体素质、攻防技术,甚至是场上智慧和心态上,这个人都对自己的队员形成了碾压。这时,胡教练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啦!比赛还是要继续,张伟!下一节你替补出场,让你师哥歇会儿。”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听到教练喊自己,他激动的赶紧跑到教练面前。在得到自己要出场的消息后,他紧张的,甚至手忙脚乱的开始整理起队服来,要不是队友的帮助,他能用外套把自己“锁死”。胡教练泄气的看了看这个替补中锋,更是一副破罐破摔的表情闭上了眼。
二中的休息区。队员们围着刘指导期待着刘指导能给自己出场的机会,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对面一中已经被打得心态全无了。所以在第二节能捞到出场机会的话,对于一些资历尚浅的队员来说非常重要。刘指导这时面临着“幸福的烦恼”,对面的中锋9号在下一节大概率不会登场了,那么自己的排兵布阵则显得尤为重要。不过,作为第一节帮自己球队奠定领先基础的“功臣”李明,第二节肯定要上场的;而队长赵阳作为球队的领队人物,也必须在场上,究竟该怎么取舍呢?这时哈哈站起来说:“教练,我想保存一下体能,我可以在第二节休息一下吗?”而在他旁边的发箍哥和猴子也都表示想要休息。刘指导笑着说道:“好,那这样。今年年底的学校报送优秀的名额就是你们仨的了,反正赵阳也用不到了。”哈哈一脸喜悦的笑道:“谢谢教练。”就这样,二中这边的赵阳、李明、志国、眼镜哥和光头哥组成了第二节出场的组合。
场边“特别观战席”的单涛眼睛盯着场上,嘴却瞥向郑冬梅这边说道:“郑老师,这一中第二节要是比分追不回来,估计也就这样了。”郑冬梅双手抱着单腿膝盖做着简单活动说道:“估计不太可能追回来了,你妹看到那胡教练都木了?”梁达早就看不下去了,起身跟两位“国手”说道:“两位老师,我去抽根烟去啊!”单涛看了一眼梁达后说道:“还抽呢?少抽点吧!”郑冬梅看了看俩人无奈的笑了笑。就在梁达离开比赛场地外面的时候,一些喜欢梁达的球迷纷纷跑来邀请自己支持的球员和自己合影。那个年代的“便携式胶卷相机”是人们游玩拍照的首选,相较于孙爸爸的律师拿得那种数码卡片机要便宜实惠的多。梁达也耐心的配合着球迷们合影,甚至和几位男性球迷在远离场地的墙角边抽烟聊着大天。
相较于来凑热闹的观众,一些半职业的篮球运动员们显得更关注比赛的本身。伟伟和小刚就李明整场比赛能拿多少分相互打着赌。而牛城大学篮球队的队员们则要求队长,看看能不能邀请二中队来和自己的球队打一场“友谊赛”?金华中学的队员们彻底被李明超凡的表现给征服了,他们大部分从内心中开始对李明,甚至对二中产生了“畏惧感”。而其他没有太多指向性的篮球爱好者们,则是对李明的表现交口称赞,甚至开始期待李明下一节比赛会有什么惊人表现了。
第二节比赛在观众席熙熙攘攘的时候开始了。上一节薛鹏将球投丢后,球出了边线。本来该是二中的球权,裁判实在是从内心中“可怜”一中队,于是询问二中队是否出让球权。没想到赵阳在李明的示意下,大方的让出了球权。一中将球发出后,队长马亮持球快速推进至前场。面对二中换上来防守他的“蓝衣哥”志国,马亮依然轻松能投突破,但是马亮发现这个志国的脚步一点不比自己慢,不管自己怎么晃过对手,对方总能及时追防到位。李明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大声喊道:“志国哥,跟住他就可以,不用出手防守,就跟着跑就行!”志国听到李明的提示,心里顿时放松了一些。因为如果让他上手去抢“牛城首席控卫”的球,他自己心里还是有些胆怯的。现在李明告诉自己只要跟住对方就行,那就是不给对方太过舒适的进攻空间就可以了,这个他最在行了。因为,壮实哥拉着他和光头做的几天特训,就是把防守时的体能分配和步频做了大幅的提升。马亮见状把球传给了场地另一侧的柴志男,柴志男面对光头哥的防守同样也是攻击乏术。于是,篮球在一中后卫和前锋之间轮转了一遍,为什么没人传给中锋张伟呢?因为几个队友看到赵阳毫不费力的把张伟扒拉到了一边,完全没了位置。他们怕把球传给张伟的话,赵阳能“不就饼把他吃了”。最后,薛鲲持球看到所剩时间不多,于是一个体前变向过掉了防守开始“放水”的李明后,直接面对篮下的赵阳起跳中投,擦板入筐。比分26比11
李明好像找到了下一个“打击对象”。于是他在跑向前场时,刻意跑到薛鲲跟前说道:“中投啊?对飚中投?还是对飚三分啊?”薛鲲知道李明的伎俩,根本没搭理他。李明在看着队友们倒球时,示意队友们不要给自己传球,直接打赵阳那个点。而李明一直黏在薛鲲身边,嘴里仍然絮叨着:“听说你们哥俩去省队训练啦?省队就这水平?哎~~?你说是省队不行?还是你们俩不行啊?”薛鲲已经面露愠色了,李明捕捉到了这一点后继续挑衅道:“你说,要是你家人看见你们哥俩被我打败了?那得多丢人啊?以后怎么抬头做人啊?以前估计你家大人没少吹嘘你俩吧?”薛鲲直起身,趁着裁判注意不到一个暗肘给了李明一下,李明假意吃痛然后继续说道:“这下三滥的招数你玩不过我,来吧~是男人拿篮球说话,敢不敢飚中投?你是个男人不?”薛鲲彻底怒了,他确实太不冷静了。不过面对一个心智年龄40的男人,要是对方想和薛鲲玩心态,分分钟就能把薛鲲玩奔溃。李明就是想激怒对方,然后让对方在执行战术时候出现错误的决定,这样就可以抓住第二节的机会彻底击溃薛氏兄弟的心理防线,为球队下半场的比赛彻底扫清障碍。
场边观战的单涛看出了李明的心思,于是笑着说道:“郑老师,看见没,这小子又开始磨一中的6号了。”郑冬梅对李明这种比赛手段是嗤之以鼻,所以她有点心里偏袒着一中队说道:“看吧,这样的球员不长久。赢球就得光明磊落的。那8号天赋挺好的,非要搞这些个花招子,我就烦这样的球员。”单涛听后笑了笑说道:“咱们在国际赛场上遇到得‘花招’少过吗?”郑冬梅听后陷入了沉思。
场上的比赛依然进行着,薛鲲在李明的激怒下,开启了和李明对飚中投的模式。李明则选择了更有挑战的三分予以回应,你一个中投,我一个三分。分差在薛鲲和李明无脑的对轰中逐渐拉开了,比分已经到了40比19。因为二中的领先,所以场边的人大部分没有注意到李明刻意通过三分回应,目的其实是为了进一步拉开得分的距离。慢刀杀人全靠磨,李明正在像个卑鄙阴暗的白蚁一样,一点点的侵蚀着一中本就残败的身躯。这时,二中教练刘指导因为是优势的一方,所以他更多的是关注场上球员均衡的表现。李明这慢刀杀人的方式,自然逃不过正在做比分记录的刘指导的法眼。刘指导笑着跟壮实哥说:“李明这孩子打球太聪明了,他让场上所有人都跟着他的节奏走。说白了,咱们都是配合他演出,还毫不知情的演员。”刘指导的这句话,在多年后的美职篮西决比赛中,遗憾落败的马刺主教练波波维奇也说出了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