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落地。

痛！深入骨髓的痛！

背部如火炙烤的痛，提醒着她赶快躲进芦苇荡。

但任凭她如何努力，下半身已然不听使唤。

……

刘易站在坡顶看得很清楚。

提前预判的两箭瞬息而至，十三石的弓加上满配重箭，巨大的冲击力让石三娘宛若一块破抹布般，在空中被掀飞半米落地。

重箭从背部穿透而出，皮肤连带着衣服被撕裂，瞬间溅射的鲜血将地面染红。

站在高处，刘易回望来时的路，并未有任何人到来。

提起弓，向着浅滩奔跑而去。

百二十步，在他全力奔跑下转瞬而至。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石三娘，刘易并未靠近，站得远远的看着。

忽然，刘易开口道：“三娘，是我！”

“咳～呵…”鲜血从嘴角咳出，“我猜就是你，活了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你的箭术这么要命…咳、咳…只是原因为何。”

见刘易在远处停下，不再前进，她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接着，远处再次传来声音，这次声音包含了些许莫名的情绪。

“三娘，你说我要杀刘秀，你会选择帮谁？”

此刻，失血过多的石三娘，意识本已开始混沌，但这个问题的答案都不用考虑，她脱口而出：“杀他！咳…你为何要杀他！他与你何冤何仇…咳咳，你要杀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咳…”

“呼！”

得到答案的刘易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心中的阴郁散去大半。

看着因激动咳血，进气少出气多的石三娘，温和的问道：“三娘，你还有什么没有了的愿望没，我尽量帮你实现。”

曾经两度一起逃命，相互扶持的旧友，因为刘秀的原因，死在自己箭矢之下，他若没有半点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咳咳～你不要杀刘……”

生命迎来终点，一瞬间脑中闪过所有人生片段，最终定格在年少时的山村，“你…咳～若你去灵矩关…呵～帮我看…咳，石家村的朱刚。呼～你要小心，刘……”

生命的终点让她恢复了自我，她也知道了刘易为何会杀她。

‘修仙真危险啊，这就要死了…若是我也能醒来就好了，可惜……’

回想这一路，从山村出来以为自己成功了，但真出了大山发现自己更渺小，战战兢兢活了几十年，以为学会了生存，到头来却是这样的死法……若是我不出那座山村，会不会活得更久……

她努力想要抬起头，看看是否有太阳，为何这么冷。

‘这一路，我做错了什么……原来天黑了。’

刘易看着吐出最后一口气的石三娘，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好，我答应你去看看。”

他并未摸尸，只是将尸体推入芦苇荡，若是之后是他活着，再回来给她收尸。

若回不来，那就不用说，他也是曝尸荒野，正好一起做伴。

简单的收拾一下后，背起弓，单手撑刀，以极快的速度向来时路奔去。

……

陷入毒虫人海的刘秀，正激烈的厮杀着，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越杀越多！

甚至在鲜血的刺激下，这些人正在陷入癫狂。

忽然，一只毒虫起身，往他身上一撞，身体微微倾倒。

“嗖！”

一只箭矢擦着侧脸而过，箭矢凌厉的锋芒将脸皮割破。

一滴，两滴……鲜血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