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奖金,够一个农村家庭,一年的开销了吧?”
“都说矮子矮,一肚子坏,他不是神童,他其实就是长不高吧?”
“哈哈……”
……
同学们的议论,从事件本身,上升到了人身攻击。高磊坐在那里,他听力那么好,听得一清二楚。
他哪里矮了?
八岁,一米三,很标准的身高好吧?
比同龄的孩子,绝大多数要高,好吧?
高磊很生气,这八年,他每天都在努力长高,最恨人家说他矮。
原来撺掇着郝富贵,要分一半利润的,就是王如海呀。
他是不是投错了胎,这么喜欢勾心斗角,应该投个女胎,去宅斗去呀!
只听王如海继续说着:
“神童,能上台来吗?我们学校,能出一个像你这样的神童,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作为你的校友,也是我们的骄傲。既然你赞助了这场唱歌比赛,不如也唱一首,算是对我们这些选手的祝福,对这场比赛的祝福!”
他自信的微笑着,白色的背心看上去那么纯洁而阳光。
“八岁的孩子,会唱歌吗?不会是要唱《两只老虎》吧?”
“应该是他唱过歌吗?这种靠不断做题考上来的学生很惨的,没有童年,可能都没听过歌!”
“送他上去,露露洋相!”
“唱一个!唱一个!唱一个!”
会场内响起整齐划一的呼喊声,有人凑热闹,有人幸灾乐祸,等着看高磊出丑。
这可是你自找的!
高磊缓缓站起身,他本来只是想借着这次比赛,给他的奶茶店打个广告。
江大那么大,有钱的学生那么多,知道学校新开了一家奶茶店的人还不算太多,这个广告是有必要打的。
可王如海不安分,偏偏要招惹他,阴阳他剥削同学,贬低他的人品。
叔可忍,婶不可忍。
高磊稳步走上台去,从罗浩手中接过话筒,冲老师们鞠了一躬,笑着面对观众和镜头:
“王校友的话重了,我其实也只是一个贫苦的农村孩子。我的家在江城最穷的县,县里的土地,是不适合种植粮食的红土地,烧砖的那种。我的父亲是一名乡村小学老师,深刻的明白读书的重要性。我能考上大学,全都是受我父亲的影响。
有谁见过人的手肿得比包子还大吗?我见过!我母亲在刚生下我不久,就来城里打工。寒冬腊月,在冷水里洗菜。那手,冻得又红又肿,上面还有一道道血口子。
多少个寒暑过去,我母亲凭着这样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毅力,一分钱一分钱的赚出了我的生活费,我的学费。
时至今日,虽然我还没有成年,但是我依然有一颗感恩父母,孝敬父母的心。所以我在课余经商,卖磁带,就是想告诉父母,他们的孩子,长大了,有用了!
同为农村出来的,看到郝同学过得那么艰难,我的确很想帮他一把。原本,卖磁带这个事情,我自己做,可以赚得更多。但我以一组五块钱的酬劳,让郝同学去赚这个钱,是在我能力范围内,能给予他的最大帮助。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进货压资金的风险我担着,经商卖货的经验,他积累着。我相信,他以后会感谢这段卖货的经历。”
原来是这样!
评委席上,几位老师还有校长点了点头,年少成名,这孩子能有这样的心性,真的很不错。
遇到问题,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束手无策,条理清楚的替自己解释,辩白,在这样大的场合,表现得如此从容,的确担得起“神童”的称号。
高磊说完,转过头,看向脸色已经不那么自信的王如海:
“谢谢王校友给我这次机会,那我就献唱一首《孤勇者》,献给比赛的选手们,还有,所有在努力着,奋斗着的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