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在往那边跑，保安也在往那边跑，好多学生都在往那边跑。

“今天什么日子？我犯煞吗？”

高磊不敢耽搁，快步往宿舍楼走去，到了楼下，就听见柳翩翩在叭叭：

“她从小可惨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亲自带她来找高磊，不就是让他安排个勤工俭学的岗位嘛，张个嘴的事情，他都不肯，还讽刺人家，弄得人家要自杀。是不是像他那样聪明的人，都特别冷血啊？”

人群指指点点，看见高磊来了，议论的声音也跟着压低了。

高磊瞟了柳翩翩一眼，没说什么，抬头看向楼顶，在视线好的角落，许慧珍正嚎啕大哭。

这么中气十足的哭声，感觉不像是会跳的。

真正伤心绝望的人，应该嚎不出来。

“高磊，你还不赶紧上楼跟珍珍道歉？”

柳翩翩一喊，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就连楼上哭着的许慧珍，哭声都小了些。

“我为什么要道歉啊？”

高磊觉得有些好笑，这关他什么事？

“你还问为什么？你还是人吗？人家都要自杀了！”

柳翩翩无比诧异的看着他：

“在你的眼里，道歉就能拯救一条性命，难道不值得去做吗？”

“是啊，你快上去啊！”

又一个女生在催促：“万一人真的跳下来，我看你这辈子怎么办？”

“你看他还一点都不慌，天啦，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之前不是听说他‘剥削’同寝的同学吗？有人说，他其实是万恶的资本家转世！”

“这么小的孩子，眼里只有钱，长大会不会六亲不认啊？”

“像这种没有人情味儿的人，注定只能孤独终老！”

“高磊，跟你说话呢！”

柳翩翩蹙着眉头，伸手推了高磊一把：

“珍珍命很苦的，你欺负她，不应该有点愧疚吗？赶紧上去，给她道歉啊！”

她命苦，又不是我让她命苦的！你这么在乎她，你自己怎么不上去劝啊？

高磊刚想开口，被郝富贵的声音打断：

“她命苦，别人的命就不苦吗？做错事才需要道歉，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他来到高磊的身边，虽然说话底气不足，但已经尽可能的挺直腰板站着。

“高磊只是说：‘堂堂正正的去教务处争取劳动机会不丢脸，拉关系，走后门才丢脸’，这话里有任何讽刺的意味吗？哪里错了？”

“这还不是讽刺吗？”

柳翩翩瞪着郝富贵，提高了音调：

“珍珍是女生！女生脸皮薄，你知不知道？你们明明知道她那么可怜，还不让着她，不帮助她，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

郝富贵没跟女人吵过架，还没开口脸已经通红。

他一肚子疑惑，他怎么就不是男人了？难不成，还得拉开裤裆，给她验明正身吗？

“好了，不用再说了！”

高磊抬了抬手，示意好富贵不必再争，争不赢的。

“行！我上去！”

他转身朝着宿舍楼梯走去，心里却莫名觉得，这不是轻描淡写说句“抱歉”就可以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