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刀敕制,不要乱用!”
下马将手中刀、腰间鞘递给张羡,朱厚照也给了他告诫,敕制宝刀是不能用来作奸犯科的。
“刚刚若是能斩了徐光祚倒也配得上此刀。”
看到黄金刀镡上錾刻的‘成化十三年制’字样,张羡也赞了一下手中敕制宝刀,若没有刀身上的错金,制作时间该是刻在刀身上的。
“走吧,找个僻静的所在,孤有话问你……”
瞄了一眼站在五福楼门口,脸上怒意未消的张青娘,朱厚照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没打算进五福楼。
“后院开了一品楼与锦食轩,让钟粹宫内侍在一楼尝了锅子,你在二楼吃便是了。”
解了腰间的佩刀,换上朱厚照的敕制宝刀,张羡便带着他到了五福楼后院。
“新起楼阁了,这么大的规模,八万两银子怕是不够吧?”
看着五福楼后院已经打好的地基,以及一大堆将近一抱粗细的巨木,朱厚照也装了一把内行人。
“八千两纹银两座楼,材料五千两,人工暂定三千两,工期定了两个月,三千两中有一千五百两是按时完工的赏赐,太子,同样的两座楼,内府八万两做不了,在五福楼八千两足够!”
朱厚照要装深沉,张羡挥手就给了他一棒子,大明皇家的花销,自打太宗之后,就跟大明的人口一样没谱了。
“张羡,那七万两千两纹银用在了何处?七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是寻常十个小县的年赋税,遇上灾荒年景,二十个县的赋税也不够七万之数。”
张羡听来,朱厚照的说法只是个例而已,似他口中这类小县,要么在西南要么在边荒,正经小县,即便没有七万税赋,一半总归有的。
“太子,文人之言可信吗?若可信,就不会有八万与八千之别了。”
大明文官集团这潭水,张羡搅不动,现在的朱佑樘、朱厚照父子也一样搅不动,真敢下水,只怕父子两人离着遽崩就不远了。
上了一品楼,朱厚照屏退跟随的内侍,这才叹道:
“如你所言,我回去问了父皇,父皇也说,他肯、我肯、你肯、你的姐姐肯,但文臣却不许,张羡我不是大明的储君,唯一的皇太子吗?”
看着满眼迷惘的大明储君朱厚照,张羡敲了敲桌面说道:
“太子,你该想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该想,若在太祖朝、太宗朝,文臣会不许吗?”
“我有时也在想,若在开国两朝,我太平侯府会被削爵吗?太平侯会暴病而死吗?若在太祖朝时,我敢称呼懿文太子为小兔崽子吗?”
“许多事看似争名,但事后再看却分明是在夺利,太祖一朝我说不清楚,但太宗一朝却清清楚楚,修缮南京、建大报恩寺,迁都北平、营建新都,五征漠北、平安南、定辽东,花的可不是小钱,这利钱、太宗又是怎么争来的?”
几句话说的十二三的半大小子眼光从迷惘变的锐利,张羡这才起身下楼,让钟粹宫的内侍将牛油辣锅给朱厚照端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