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是别人用了祁族的毒来掩盖这件事情?”
“没错,我当时的猜测便是这个。这一切事情的关键恐怕就在大哥留给你的那封信。我猜测那封信定然写了一些他需要你日后为他做来保全自己的事情。但老爷不想让你与柳珏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所以把你的那封信给烧掉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大哥竟然也会留一封信给柳珏,并且这封信被年少的柳珏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老爷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大哥也十分疼爱柳珏,一定不会说什么的,于是没有管顾。他猜得到也没错,确实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却给了我们查这件事情的一个契机。”
柳少则思考了一会以后,却突然摇了摇头。
“许泽闻先生是不会以身犯险去保护你们的,如果按照小渊说的那样许大夫加入这个计划是被迫,是为了保护你们,那他大可带着你们逃跑,而且许大夫与当今圣上甚有私交,甚至可以带着你们寻求皇家的庇护。这个点说不通。”
“如果是皇上的意思呢?”
l柳少则瞳孔收缩,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
“有人向许大夫跑出了橄榄枝,但同时也威胁了他,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找皇帝。可皇帝却告诉他要他去执行这个任务,自己会帮他照顾好两个外甥,没想到我出来搅了局。不过皇帝只要保证你们两是活着的就行了,对吗?”
“没错,所以小渊的推理不是不无道理的,只不过有些细节他光凭言九一面之词是断然推断不到的。”
许少成看到柳少则的表情已经不再那么冷漠,缓和了不少了,便自在多了。他知道柳少则如今才是真正的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果然说话还是要有理有据才行啊。他猛喝了一大口水,喝完一脸心满意足,“可没把我渴死。”
“你接着说。”柳少则也不再只言两语淡淡的听着,而是开始和许少成对话了。
“查到这里之后,我便从柳成珂所谓的祁族的毒药继续深入,我们那日去拜访柳成珂,她告诉我们那种毒药是一种性子很烈的毒药,当时我们太过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去看过尸检。我想起来以后便去查找了仵作记录,那记录上写的毒药却不是祁族的毒药,而是普通的鹤顶红。这说明那个人根本不是我舅舅。这样一来就好查了,有了两条线索。这通州能出售鹤顶红的药房与私家不超过十家,而和祁族人交易,一定会漏出蛛丝马迹。于是我将那几家能够出售鹤顶红的药房与私家都走了一遍,”
许少成看见柳少则有些皱眉,似乎对他这做法不太认同。
“你放心,不是以你柳家公子的身份去的。这点小事我还是知道怎么做的。”
柳少则听到许少成说这句话觉得是不是自己有些刻薄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为自己做事情很尽心尽力,自己也很珍爱这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于是面带歉意
许少成也有些许习惯,最近的柳少则恐怕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脾气也有些变化,时而就很暴躁,但过了之后他又会意识到自己的过激。所以许少成没有对柳少则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做出什么反应,而是继续说他自己的。
“这段时间内买鹤顶红的左右也不过两家,这第一家自然是地方府徐太守,他们常年有要审问的犯人,衙门每每都要找他们帮忙。第二家是一家开小医馆的,但是他那里药材不全,每次都要上别家去买,刚开始我只是他们估计买这鹤顶红也是想要研究一番罢了。可到后来我便觉得不对劲,这小医馆别的毒药不买,便要买这一碰就死的毒药,这是不给自己后路的意思?于是我又去查了那家小医馆,原来他们早先负债累累,后来变成柳府下面的一个小产业,才得以继续经营。”
“这种事如果能让你查的出来,我不信爹是做事这么不谨慎的一个人。”
“老爷就是因为太谨慎了,才被我察了出来。”
“太谨慎?”
“没错,老爷这件事情恐怕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而是自己亲自前去让这位医馆老板为自己做事情的。而且老爷是在很久之后才把这个小医馆变成自己家的一个小产业的。”
“柳府若有这个产业,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件事情发生了这么久,它必然是在你接手之前就在柳家产业中的。所以我去查的是以前的老账本和记事本,并不是你现在经手的那一本。所有的产业都一样,唯独差了这一个小医馆。难道你要说这件事情是巧合吗?”
许少成眼睛有些血丝,似乎是没有休息好,再加上方才又去了柳少则的虚渺之地,很是疲惫,但整个人还是支撑着,旁人肯定看着觉得他还很有精神,其实细细看过去他已经很劳累了。
“去歇着吧。”柳少则淡淡的对许少成说了一句。其实正说在重头戏上,又怎么会是柳少则不想听了呢?不过是柳少则觉得许少成实在是太过劳累了。
“不碍事,我的身子吃不吃得消我自己知道,不必担心。今日这事情我也要说完了我才能安心休息。日前是我不对,没有告知于你。我原本是想查清楚整件事情再直接告诉你的,但没想到会生出这等变故。”许少成闭上眼睛轻轻揉了揉,嗓子此时发出的声音很轻很轻。他闭眼时候传来一阵倒水的声音,白水无味,但撞入杯中的声音却那样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