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渊昏过去之后言九也立马就昏了。
两人自诩十分聪明,却还是栽在了自己的手里,若不是顾少渊自作聪明,而言九又信了他,恐怕也不会被人暗算至此。两人昏过去的时候便明白了,如果筷子上有药,杯口怎么会没有?
等顾少渊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置身一桶药水中,浑身动弹不得,似乎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但浑身的不适感让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太过于疲劳,根本没有力气动而已。顾少渊原本是睁开了一次眼睛,但实在是太疲惫了,于是索性还是继续闭上了眼睛。
“这是哪里?”
他细细的闻着空气中散发的味道,药物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房间里的熏香。虽然那熏香也是药用,但味道自然还是不纯正些。
全是些比较常见的药材,不过奇怪的是全是治疗内伤和精神上的创伤的。自己怎么会内脏受损的同时又精神创伤了?
“难道方才那饭桌上的毒如此厉害?可为什么给我下了毒却现在又要帮我解毒?对了,言九呢?”顾少渊此刻脑子根本不被允许转的这么快,他只要一思考太多的东西就会导致缺氧,再加上现在这个环境温度过高,很容易导致窒息而亡。
而此时顾少渊已经开始头痛欲裂,因为他开始怀疑刚刚发生的事情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方才睁眼的一瞬间看见自己身上皮肤仿佛已经在这个药桶里面泡了很久了,至少一个时辰了,但是顾少渊觉得他这一觉睡的绝对不到一个时辰,那怎么可能有人在自己还没睡着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来了。这完全想不通,除非他刚刚是在做梦,那些什么长廊啊,饭桌啊,美味佳肴,和两位假的城主全都是他梦中的场景。只是太过逼真了,所以他会以为是真实发生的。
可是顾少渊觉得这个梦也太过真实了吧?更何况如果是梦的话那自己为何会如此疲惫呢?
“等一下!”顾少渊突然惊醒般睁开双眼,心里大吼。“原来是这样,这一切竟然都是梦。”
顾少渊突然明白了过来,自己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醒来这件事情。他这一次醒过来的第一反应便是睁开眼看一下四周,只不过是疲惫最终打败了他,他还是闭上了双眼,但他的第一反应还是疑惑他现在处在何处,思考与猜疑为什么在这里。可是梦里的他不是,他一醒来便知道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这是不对的。
因为顾少渊上一次晕倒是在柳少则的房间中,他应该思考的是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的,而不是立马起身洗漱出去吃东西。顾少渊刚刚第一次睁眼就知道自己还是在自己房间里,他便应该意识到这件事情的。
他重新闭上眼睛,放慢思考的节奏。他知道现在泡在这一桶药汤里自己会舒服很多,所以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只不过再像方才那样的快节奏思考过不了多久自己恐怕就会脑死亡了。他开始慢慢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从虚渺之地出来后便没了意识。
那刚才那个梦又是为什么呢?自己平白无故梦见一些奇怪的事情,顾少渊一般都会相信这是有着一定意义的,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理由。
顷刻间,外面刮起了大风。
顾少渊能听得见甚至很清楚的听到外面的风刮的树在相互摩擦,沙沙作响,时而有树枝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不一会便开始下起了雨,先是倾盆大雨,打在青石板上很是清脆响亮,随后就变成了滴答滴答的小雨,几颗几颗的下,听起来有些恼人,还不如大雨来得痛快。
可顾少渊却没想到,随之接着的竟然是一声惊天巨雷,还夹杂着一声小声的吸气,似乎是被惊吓到了一般的声音,但接下来静静听来又没有发现除了雨水之外的任何声音了。顾少渊以为自己只是听错了,就像着天气一样,总是难以预料的。
随后顾少渊便听到又有搅动水的声音,这次绝对不会听错了,一定是有人在整个房间里。
“谁?”顾少渊猛地睁开眼睛,但发现自己的嗓子太过于干哑,只发出了气一样的声音。
没有办法,他只好开始自己找这个房间不寻常的地方。一定有人也在这个房间里,并且顾少渊猜测是和他一样,在洗药浴。这个房间就是他之前自己的房间,没有任何不同,如果要说有,也只有他自己不同了。他细细的查看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眼睛反而酸了起来。他干脆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重新睁开眼睛再次查找。
这一次倒是让顾少渊发现了一个东西,在房梁上摆着一个香炉。
那个香炉花色看不太清楚,太远了,颜色几乎和房梁融为一体,看出是很刻意的做成那个颜色摆在上面的,难怪顾少渊第一次看的时候没有看到。顾少渊看到那香炉似乎没有冒烟,可是却隐约看得到一星半点的火花,时隐时现,基本上属于看不到的。
“竟然是无色无味无烟的香。”顾少渊紧皱眉头,毕竟这藏起来烧的香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啊。“自然也不怪我一开始没有闻到这个的味道了。可是这个香究竟是什么用处?被藏在上面肯定是有问题的,不拿下来看一下真是叫人无法心安。”顾少渊似乎就快要被这个小香炉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但顾少渊其实同时也记着自己的房间里可能还有一个人。
顾少渊有些吃力地从药桶站起来,他的双腿还是有些发抖。他颤颤巍巍地拿起挂在屏风前的衣服穿上,不是自己的衣服,但是不大不小正合适,风格很是适合,不算太素雅,但完全不华贵。整个穿戴时间要超过平时用时的三倍还要多,顾少渊浑身上下还是疲惫不堪,不太用得上力。他系好腰封后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顾少渊最知道不能不自量力,也最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东西可不是值得他赔命的玩意。
顾少渊坐下后大喘气了几下,整个人才稍微恢复了平静。那搅动水的声音又出现了,顾少渊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是绝对无法支撑着到房梁上拿下那个香炉。现在外面尚且是夜晚,若是出去求助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但如今在他看来当务之急确实找到那声音的源头。
顾少渊再次尝试说话:“谁在那里?”却还是和刚刚一样的结果,发出的只有轻微的气声,嗓子还是无法发出声音。顾少渊重新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两口,感觉嘶哑的喉咙要稍微好一些了,尽管没有感觉到疼痛,但说不出话还是很恼人的。
这下站起来才发现,刚刚那药桶边上竟然还有许多屏风,那些屏风层层叠叠,一时间顾少渊觉得那里就像一个凭空多出来的小房间一样。
这个房间原本格局就很大,面对门的话木桶是靠房间右边放的,桌子在中间稍微靠近左边一些,床在最左边的角落,但是床很大,占据了整个那一个角落。那一堆屏风相比给顾少渊遮挡的那一个屏风要相对矮一些,所以也难怪顾少渊第一次并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