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地拍了下后辈的肩膀,在对方疼的都龇牙咧嘴的表情中说道:
“管,我自己先溜溜看看!”
说罢,他就向着一边走去,走进了那如同某种巨兽之口的森林之中。
.................
“真特么的静啊..........”
此刻,在夜幕笼罩下的树林充斥着沉默和黑暗。
四面的寒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使他的注意力如同喝了醒酒汤一般,变得更加专注了些许。
他紧握着手中的步枪,警惕地环顾四周。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咔咔.........咔咔.........”
他停下脚步,警惕地认真倾听着。
那声音仿佛是挂上了冰霜的树叶互相摩擦的声音,
在显得有些逼仄的树影中有些异常的刺耳。
老兵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他连忙从腰间掏出自己的制式军刀,
警惕地看向四周。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卡咔咔咔!”
那诡异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阵声响后,
开始出现更多的响动————
就像那暮年的帝国,为了彰显自身可笑的余威,
而在丰年收获的季节,组织的国王阅兵式,
【骑兵司令驾马先行,盛装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在后方随行。】
那壮丽的场景似乎以刨除了所有画面,仅保留了踏地声音的形式,
在老兵的脑海里进行重现。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在这个小小的森林里,会有这种奇怪的声音。
“什么东西!给老子出来啊!”
像是流寇遇到了成队的追兵,因为未知的“审判”而极度的恐慌。
老兵他终于没有忍住,喊出了声。
“咔.............”
原本如同阅兵式一般整齐但诡异的响动,随着他的吼叫而骤然停止,
就像是交响乐的指挥官,忽然压下手中的指挥棒,
所有的成员都暂停了行动那般的安静。
逐渐,老兵开始感受到一种诡异的改变,
仿佛整个森林都被某种邪恶力量所笼罩。
夜空中的星星已经完全的消失,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
士兵的心跳在这短暂的寂静中不断加快,快到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正被人架在火上炙烤一般的难受。
他开始后退,试图回到安全的地方。
“咔嚓.........”
脚后跟踩断树枝的声响,似乎是某种信号,
那原本短暂消失了不到几个呼吸的诡异响动,忽然如同万千的尖刀,剐蹭着厚重的盾牌一般,
如同洪水般从四面八方朝着老兵袭来。
他的汗毛陡然立起,大脑立刻下达了最精准的信号:
跑!
可是,的身体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从树木间蜿蜒而来的一道黑影向他射来。
“嗖!”
如同子弹击中目标一般,老兵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像是吃了无法消化的东西后,
又被逼着喝下了数大桶水一般,又坠、又疼。
他低头看去,终于在自己的弥留之际,看清了自己的惨样、看清了始作俑者、也看清了自己此生的终幕——那让自己不愿回想的可怖惨烈。
强壮的腹部,此刻像是劣质的盾牌被精制的攻城巨矛给穿透一般,扎了个通透,
但那伤口处迸出的雪液,此时就如同酒馆里的红酒一般,
顺着数道手指粗的“吸管”朝着一方流去。
顺着那“吸管”看去,那是一只足有一个婴儿大小的“虫子”,
它的身体覆盖着黑金色的外壳,触角上布满了尖锐的倒刺。
三张堪比成年人手掌大的裂口,不断地“品尝”着老兵头部里的“豆腐脑”,
而随着它的“品尝”,老兵的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他的皮肤变得苍白而干瘪,布满了蠕动的触须。
就像是腐肉里长出了蛆虫一般。
他失神的眼睛变成了深黑色,完全没有了人性,变得木讷而死气沉沉。
他的思维开始变得混乱,原本复杂的人类语言被不断“删除”,
但还是留下了,那指向终焉意志的零碎组合:
为牠,征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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