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池的头又晕了两下,几乎要站不稳身子,江儿立刻扶了过来。
谢飞鼠躺在地上,喷着带血的唾沫大喊:“来啊,有本事你杀了我!”
路池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咳了两口,吐出一大口血。
鲜红的血染湿了一片脚下的黄土地,在院中火把的照射下,看起来有些红得刺眼。
他把自己的脚从谢飞鼠的胸口拿了下来。
“你滚吧!”路池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声音冰冷地说了一句。
谢飞鼠脸上不屑的一笑,艰难地翻着身子爬了起来,双臂无力地挂在身体两侧,腿抖了几下几乎又要摔倒。
他勉力撑着站好,恶狠狠地看了路池和江儿一眼,慢慢向正堂屋子后墙那个破洞走去,正堂屋子的前门已经被打开了,正好那个破洞对着。
院子家眷和仆人畏惧地让开了一条通路。
王员外头上露着青筋,手上握着拳头,把头用力地压得低很低。
徐学文不知何时站到了正堂前门,握着弓箭的手正剧烈颤抖,冒着怒火的双眼盯着朝他走过来的那个人。
谢飞鼠好似没有看到拦路徐学文一样,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
高主事快步从院子里跑了过来,把徐学文拉到了一旁。
“呸!”谢飞鼠朝着的徐学文面前的地上吐了一口。
“你!”徐学文暴起就朝着谢飞鼠打了过去,但又被高主事和几个衙役拉了回来。
“哼!”谢飞鼠没有再理会徐学文,继续朝前走了几步,停在了正堂前门,转头朝后得意地笑着。
“我就知道!你们没人敢杀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了起来。
谢飞鼠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路池和江儿,又扫视了一圈王员外一家,转头看了一眼高主事和徐学文他们几个衙役。
恶狠狠地说道:
“我记住你们了,我迟早要把你们都杀了!”
……
从和谢飞鼠对了一拳后,路池他就一直在硬撑着没有倒下。
他好久都没挨这么重的一拳了。
虽然看起来是他把谢飞鼠打了出去,但路池自己心里知道,实际上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
胸口的肋骨戳进了自己肺,每次呼吸胸口都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上一口气吸进来好像是火,下一口气吸进来又变得像是寒冰。
那个一直陪着他战斗的火炉,似乎也被刚那一拳打出来了一丝裂缝。
炉火燃烧起来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的平稳,火苗不停地炸裂着,牵动着他的全身跟着一阵阵地生痛。
路池忍着痛压下去了一口热血……既然你们都劝我忍,那我就忍上一次!就一次!
路池本来是这么想的,但当他看到谢飞鼠最后的那个眼神,他立刻明白……谢飞鼠是不会放过今晚的所有人的。
他转身看了看王员外一家,又看了看高主事……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看不出来?他就差直接告诉你们了!
路池盯着谢飞鼠的背影,在心里大声喊着:
来!你来告诉他们!你快把那句话说出来啊!
谢飞鼠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向后,嘴巴一张一张地开合着……
“我记住你们了,我迟早要把你们都杀了!”
路池几乎要笑着给谢飞鼠鼓掌!谢天谢地!你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哈哈……”他没能忍住,大声笑了出来。
于是,他深深吸了最后一口气,燃起了胸中那个破碎的火炉!
……
“哈哈哈哈,你终于……你终于说出这句话了!”
踏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