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榆盯着窗外看了半晌,却是才发觉到自己竟似是目送了谢逢君离开一般,不由暗暗有些恼怒,带着几分怨气似的“砰”地将窗子关上。
她倚靠着窗沿,胸前剧烈地起伏着。
她直觉谢逢君定然将她方才之举尽数看入眼中,不由生出了一股子莫名的气恼,又觉得自己着实疑神疑鬼,扑到了床上,独自生闷气。
然正如她所预料那般,方才之举皆被谢逢君看入眼中。
谢逢君看着她趴在榻上不肯再动的模样不由嗤笑一声,便也纵着她所举,起身离去。
然而回到府中,他那春风似的笑容便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杀伐血腥。
他将方才的手帕提在身前,透过阳光细看,有些厌恶地眯了眯眼。
方才他潜入东隅院,自然是亲眼看着白桑榆是如何漂亮地解决了曲氏母女的为难的。
亦是亲眼看着,白桑榆是如何正式收服了王洲的。
白桑榆将手帕搁在王洲掌中,及他那一刹那的失神自然未曾逃过他的眼睛。
眼瞧着白桑榆对旁的男人笑,分明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却让他莫名升起火气,几乎要发疯,心里仿佛被针刺了一般,久久不能平复。
他舒了一口气,末了唤道:“风迎。”
一黑衣劲装的暗卫眨眼间现了身。
谢逢君两指捏着那手帕,似是在捏着什么不得见人之物。
“拿去烧了。”
“是。”
风迎半个字也不多说,接过那手帕,却没立刻离开,只等着谢逢君下一句的吩咐。
谢逢君道:“相府东隅院的护卫,想办法安插进我们的人去,势必要保护好白三小姐的安全。”
“是。”
风迎应下声来,旋即闪身消失。
“哈,前些日子还嘴硬,今天总算是被我逮到了吧?”
却听一稚嫩男声嗤笑一声,一个眉眼同他颇有几分肖似的清秀小公子笑嘻嘻地从树上跃下,却忘了脚下穿的是木屐,一个没站稳,“哎呦”一声,颇有些狼狈地摔了个嘴啃泥。
谢逢君看都没看他:“该。”
小公子努努嘴,却不生气,跑到他身前枕着他膝头冲着他嘻嘻笑道:“怎的,被我猜中了心思,所以恼羞成怒?你还是不是我亲哥哥啊?”
谢逢君不客气地去扯他的耳朵。
“功课做完了?就敢出来偷听我们说话,你以为凭借风迎和为兄的本事,会不知道你在这?再不乖乖做功课小心我将你昨日偷扒人家玉姑娘墙角还被玉姑娘打了耳光的事告诉娘。”
谢逸君撇了撇嘴:“分明也是吃了姑娘家的闷亏,竟也好意思教训我,明儿我便告诉宁王哥哥,说你跟他抢女人——”
话音没落,紧随而来的就是一记爆栗。
“滚去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