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祝宗主与空教主此行,莫非也是为了那四洲秘境之事?”
祝矜轻点螓首,眸光深邃,分析道:“此番各洲秘境频现,犹如巨饵诱人深入,实则却似画地为牢,囚困四方修士。”
“但无论其背后有何图谋,此事已涉及了中洲秘辛,你我也绝不能坐视不理,若是日后曝光于天下,则后患无穷。”
外界对嫁殇的存在一无所知,而她们,作为如今天下实际的掌局者,于公于私,都必须将任何潜在的威胁扼杀于萌芽之中。
“祝宗主所言极是,只是有一点,不知祝宗主可曾留意?如今的西洲,相较于其余三洲,似乎显得异常平静,不觉得诡异么?"
“空教主此话怎讲?”墨漓闻言,柳眉微蹙,一想到叶筱如今人尚在西洲,不免有些为之担心了起来。
空蓉子面色不变,接着道:“四洲之内,不足一月,便已有三洲风云涌动,隐有动荡之势,而今唯有西洲依旧往常,显得格格不入,传来的消息亦是寥寥无几。我虽对西洲不疑,但此事若是说无半分蹊跷,却也难以令人折服。”
祝矜思索片刻,提出疑问:“难道说,是嫁殇在西洲的布局并未如愿以偿?”
空蓉子闻言不置可否,并未作答,反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自己的目光,对上了叶聆心的双眸,“叶家主以为呢? ”
“呵呵,说来惭愧,我对此事确实所知甚少,所了解的,也不过方才诸位所言罢了。”叶聆心似笑非笑,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盛有龙栀金叶茶水的杯身,动作优雅而从容,“但有一点,却着实令我感到好奇——这些消息究竟是如何传入诸位的耳中,甚至于能如此巧合,教我们在今日会面?”
"轰!”
言罢,犹如晴空霹雳,三人心中皆是一震,一个惊人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它们不仅算计了四洲,更将她们四人也悄然卷入其中!
“可报信之人皆是你我各自门下之人,怎么会……”梁丘扶柳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寒意,话未说完,却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她不相信自己的门下会出现叛徒,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她过去派下的人手,已然遭遇了不测。
“倒是新奇……”祝矜冷眸微垂,心中波澜起伏,若真如叶聆心所言,对方既要对四洲下手,却又故意将消息泄露给她们……这是何意?
她们四人,早已在多年前便踏入了准仙之境,虽未及真正的仙人,但在这千年未现仙人的尘世中,她们无疑是世间的巅峰战力。对方此举,岂不是在自掘坟墓?
然,空蓉子闻言,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非但不怒,反觉有趣。她轻轻举起面前的茶杯,细细端详,仿佛那杯中倒映的是敌人的身影,眸光渐寒,气势如虹,即便未动灵力,也已令周遭空气为之震颤。“即便是陷阱,又有何惧?既为嫁殇,便一律杀之!”
“空教主这是有出手之意?”
“是,那又有何不可?它们既然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了它们。”空蓉子语气轻松,神态自若,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故而即便是知晓可能有埋伏,也毫不在意。
达到她们这等境界过后,这世上便鲜少有再能威胁到她们的事物,虽还不能撕开裂缝到达域外,但若只是制造一个秘境的缺口,却是易如反掌。
“此事说来倒也简单,不过是一群从暗处爬出的虫豸,若是时间充裕,我一人便可将其屠戮殆尽。” 空蓉子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她眼中,这不过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甚至于在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小酌了一口手中的茶,“嗯~这茶倒是不错,多谢叶家主款待了……”
“空教主言重了,只是方才所言,皆是肺腑之言?”
“自然,叶家主所忧,我亦明了。但嫁殇仍存,虽不因你我而起,却仍负有其责,总归要做些什么,不是么?况且,以它们之能,恐还伤不了我分毫。”空蓉子笑靥如花,随后抬手便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空教主既已表态,我自不能落下,只是不知…梁丘堂主意下如何,还是说,想再一如多年前那般,再次推诿自己的责任?”
“祝矜…你不要欺人太甚…!”梁丘拂柳咬牙切齿,眼中的怒意昭然若揭,却又自知理亏,只得强压怒火,端坐于玉椅之上。
“此事用不着你提醒,我也自会出手…”之后又过了良久,梁丘拂柳这才终于再度开口。
“是么。”祝矜瞧着此人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只是略显怀疑地低声喃喃了一句,便没有再选择去针对。
“看样子,几位这是决计要出手了。”叶聆心听完几人所言后会心一笑,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会这般发展,“既是如此,那我也再无坐视不理的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