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柳向东走进书房。他看着父亲,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父亲。”
靖安伯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父子俩相对而坐,书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靖安伯看着儿子,等待他先开口说明来意。
靖安伯府的下人轻手轻脚地进来,奉上了茶之后,便悄然退下。
柳向东看着父亲,神色略显凝重,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今日我骑马上街,却不知忠勇侯府的夫人在街上,她身边还跟着个女子。我险些伤了那个女子,惹得忠勇侯夫人大怒,她说要上门来找您与母亲要个说法。”
柳向东说完后,紧接着问道:“父亲可知道那女子是何人?”
靖安伯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放下手中茶杯,沉声道:“这个我知道,前些日子听说忠勇侯要接两个孤女回府,说是认作府中的表小姐要将其抚养,再将其出嫁。”
靖安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让人听不出喜怒。
柳向东听了父亲的话,心中更是一松,没想到那女子只是孤女,如此一来倒是好办。
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忠勇侯府可能的兴师问罪。
靖安伯看着儿子沉思的模样,微微挑眉问道:“伤的可严重?”
柳向东摇摇头,回应道:“倒是不严重,可能略微有些擦伤。”
靖安伯闻言,不在意地往后靠了靠,姿态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缓缓说道:“那便无碍。待明日你与你母亲去其府上道个歉,我库房中有几瓶上好的玉肤膏,再拿一些女儿家喜欢的首饰锦缎当作赔礼。姿态放低些便可,那孤女不算什么,但是终有忠勇侯府为其撑腰,我们还是得顾及一二。”
只能说不愧是父子,二人想法相同,都没把洛水瑶这个孤女放在眼里,会赔礼道歉,也只是因为害怕得罪侯府而已。
柳向东听着父亲的安排,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也明白这是目前较为稳妥的解决办法。
靖安伯夫人的院落处。
靖安伯夫人已然歇下,却有下人匆忙来禀报说忠勇侯府的桑嬷嬷上门递了帖子。不得已,靖安伯夫人只得匆忙穿好衣服,前去迎接。
桑嬷嬷此时早已坐在正厅内,见了靖安伯夫人,微微欠身行礼道:“如今天色已不早,本不应该来打扰夫人,但是此事我家夫人确实是颇为生气。所以不得不打扰伯夫人你了,还望伯夫人莫要怪罪老奴不知礼数。”
桑嬷嬷的语气不卑不亢,却带着一股隐隐的压迫感。柳若兰心中一紧,脸上却露出得体的笑容,说道:“嬷嬷客气了,不知是何事让堂姐如此动气?”
“既然伯夫人问,老奴就不绕弯子了。今日,贵府二公子在闹市纵马,险些伤到我家夫人和小姐。而后,二公子还出言不逊。我家侯夫人特命老奴前来问问伯夫人,倘若伯夫人不擅长教导孩子,大可将二公子送往北狄,北狄自有人能教会他何为礼数。”
听闻桑嬷嬷这般毫不客气的言语,杨若兰顿觉脸颊热辣辣的,她那阴冷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旁边伺候着的丫鬟婆子们。那些丫鬟婆子们瞬间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桑嬷嬷自然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暗叹:“这靖安伯府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伯夫人尚且如此,又怎能教导出知礼守礼的后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