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道:“二少爷不也是吗?!”
闫欣道:“那是二少爷的事。现在说的是你,管家曾记得,昨夜我们第一次碰面在哪里?”
管家哼了一声。
“不记得了。”
闫欣无所谓地收回视线,说:“在即将到达前厅的那条小道上,这点二少爷可以作证,我可不会冤枉管家。第二次见面又在哪里?”
管家吸了口气,说:“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闫欣却道:“是在中堂,管家带着郡王爷比我快了一步到了中堂。从我和瞿寅发现邹氏发病,带人回前厅,郡王爷听完元千户说完之后,立刻带着人赶去后院,之后又遇到管家。这中间起码有一刻钟。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管家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
管家不耐烦地说:“我听到惊叫声之后,担心老员外,便回中堂了啊。之前不是说了么,老员外见我回去了,才让我出来寻郡王爷。”
闫欣道:“哦?你确定你回去中堂了?”
管家被她这番话说出了一身怒气。
“不是,我那晚有没有回中堂,我自己都不知道吗?对了,我还托锦衣卫的兄弟帮我照看老员外呢。”
“那是第一次老员外让你出来追瞿寅时候的事。”闫欣道,“毕竟锦衣卫这边也只能证实你回了一次中堂。”
管家眼看着说不通了,转向尤乾陵道:“郡王爷啊,您看,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姑娘既然要这么说,小的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了。干脆就拿我当凶犯,砍了我脑袋一了百了。”
尤乾陵转向闫欣,直截了当地问。
“证据呢?”
闫欣道:“证据有二,其一,那晚在宅子里四处走动之人,只有管家。锦衣卫收集出来的可疑脚印应该也只有一双鞋子留下的。这几日苍蝇都没飞出去过这宅子,找个鞋子应该不难。”
“其二,那晚上几幅画像中,都有几处和管家有些相像。尤其是瞿艾夫妻俩所见之鬼。”
管家无赖上身,闭着眼把脖子往闫欣面前凑。
“哪里像啊,指给我看。”
闫欣一不避二不躲,见他上来,还凑上去仔细看了几眼,说:“从昨天开始,锦衣卫四处找瞿青的官衣。那官衣你还有用不能让人拿走,但又不好藏,于是你想了个办法。”
管家愣了下,忽然回神退开。
闫欣迫近一步。
“管家内里穿了黑衣呢,闻着有味儿了,几天没洗了?”
管家蹭蹭蹭地往边上退了几步。
闫欣不依不饶地跟上去,伸手要去扒人家,说:“我今日倒要看看,扒掉管家这层皮,你里面是不是披着那天晚上的鬼皮。”
尤乾陵深吸了口气,脸色沉了下来。
“……够了。成何体统。”
管家没想到这姑娘脸皮如铁,一时间竟然没想到如何应对。
闫欣倒是站稳了,身形笔挺,全然没了方才的不庄重。
“我劝你省省心思,本姑娘在盛京开……混迹多年,见过的癞皮狗,比你见过的人模狗样多。”
管家:“……你说的这些证据根本不成立,像我就是我吗?笑话!”
闫欣道:“确实。不过我刚才说的话还算数。扒了你身上的衣服,你里面的那层鬼皮就现身了。”
堂上刹那间一片寂静。
尤乾陵缓缓地坐直,低声道:“来人。”
几个锦衣卫鱼贯而入,两个押住管家,一人开始扒衣。尤乾陵贵气得很,见不得这种不雅的场面,他别过头,却见女店主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这是他第三次觉得自己看走眼了一个女人。
每一次都是在自己觉得这个女人不过如此时。
她就会以‘没什么我做不到’的姿态颠覆他对她的印象。
他盯着她一会,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就是鬼?”
女店主扬了扬眉,轻巧地说。
“觉得他可疑的时候。”
尤乾陵觉得这答案不过瘾,又问了一句。
“何时确定?”
女店主垂下头,似乎在思索要如何回答比较好。
隔了一会她郑重道。
“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