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时间一人一鬼僵持原地。
自知说错话的女鬼也不再演戏,当即从一美人化为骇人枯骨!
口中厉喝道:“男人拿命来!”
袁穹只觉眼前骷髅变得丑陋不堪,干枯如草的乱发三三两两插在那骷髅头上,原本青葱玉指也变为焦黄指骨,上演一出骸骨乱舞的把戏。
闹唤的凶,却近不得袁穹分毫。
“死!死!死!”
看到恐吓无效,那男子如老僧入定般用看呆子的眼神看着自己,更加激起了女鬼的凶厉,脑子已然混沌的女鬼此刻状若封魔,不去思考为何自身白骨无法伤害其分毫,反倒从口中吐出丝丝缕缕白色雾气,想要将袁穹包裹!
枯骨,有脑子吗?
也不知袁穹究竟是胆子大,还是见过了大世面,知道剑仙与龙君。
他对这枯骨的来袭竟然一点恐惧之心都没有,只是觉得可悲可叹。
兴许是这一路走来,见到了太多的凄苦和白骨,他深知这路边遗骨无一例外,都是可怜人。
他们生前苦楚,死后还要受到怨气折磨化身鬼怪害人,不得入轮回。
正是因为见了太多,所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夜见到骸骨化人,也自然不为所惧。
“姑娘!够了,这样下去,你也该彻底烟消云散了!”袁穹登时站起,一双大手括住骸骨两肩。
“虽不知你害了多少人,可尘归尘,土归土,你还是去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在白骨女惊骇的目光下,袁穹法体微微发亮,霎时就驱散了她从口中喷吐而出的白骨阴气,那双钳住她双肩的大手,如同浓硫酸一样不断侵蚀着她的白骨鬼体。
凄厉的惨嚎声响彻旷野,那一瞬间她再次回想起了死亡的那天。
一样的惨叫与哀嚎,可周围的饥民充耳不闻,他们一口口一块块将她的皮肉与内脏分食殆尽,直到声带被化为野兽的饥民撕扯掉,眼睛被挖出嚼烂。
至死,那股郁结之气都不曾消散!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不忍邻居继续堕落害人的他,下意识就念出那净天地神咒,虽然袁穹也不知道他世的咒度此界的鬼,到底有没有效果。
随着他的诵念,一个个泛着微光的古体字符从他口中飞旋而出,绕着白骨女旋转一圈又一圈逐步缩小,好似一根金光灿灿的捆仙绳捉住了那至阴之物,不停散逸白雾。
白骨女哀嚎之声越来越小,直到面目不再狰狞,表情逐渐柔和。
露出一个柔美娇媚的美人模样,她对着眼中银光闪烁的袁穹盈盈一拜,魂体化作雾气彻底消散。
余下枯骨变为仿若轻薄细纱的微光,被黄皮老书凭空吸收。
“可怜之人的复仇,难以评说呀……”
一股难以言说的堵心感,涌上袁穹心头,那姑娘死得惨,死后也残害不少其他无辜者,究竟是死有余辜,还是冤冤相报?
自己的行为又是否对?
他默默地掏出那本老书,翻看着第二页。
只见左边画着一浑身赤裸的貌美小娘,被一群恶鬼模样的人趴在身上吃肉喝血,啃食内脏,吸溜脑肠。
而右半边则描绘一阴森枯骨,勾引路人,敲骨吸髓,吞魂噬魄……
右上角书四个大字“菜人骨女”。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
两肱先断挂树干,徐割股腴持作汤。”
“这狗曰的世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着那令人生寒的结尾诗,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天灵盖,这里的百姓实在太过猪狗不如,仿若活在人间炼狱!
再翻一页,“白骨法剑”四个古字一闪而逝,化为幽光挂在袁穹道袍腰间。
一柄苍白色的脊椎剑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他腰间。
内蕴阴气与死气,望之不详。
袁穹抽出法剑细细观察,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见他稍一用力,好似法力激发剑身,苍白脊骨立时显现出猩红的血管状细丝,犹如刚刚被以蛮力抽出体内的脊椎骨,伴随着阵阵阴风……
这……
大小长短,袁穹放于背后比划一下,登时就要破口大骂!
谁家好道士用这当法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