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遥接着把手放在一旁不起眼的凳子上，收。

这凳子她从小还坐过，成色非常好，只是有一次被裴司遥撞坏了，有个板凳腿出现了裂痕，奶奶担心她坐着不安全，就把凳子放到了地下室。

裴司遥意识探进空间，凳子消失了，只是空间的变化肉眼不太可见。

知道老物件真的有用后，裴司遥也不管大小，统统往空间里收。

小木马，收。

老柜子，收。

小桌子，收。

少了一条腿的椅子，收。

大衣柜，收。

碗柜，收。

缝纫机，收。

收收收，统统收。

满满一屋子奶奶留下的东西，全被她收进了空间，她现在不收，等到洪水来时，也会全被淹了。

东西消失，溅起一屋子的灰尘，裴司遥掩住口鼻，把地下室的小房间重新上锁，等她上楼再认真检查自己空间的变化。

老小区的楼梯，又窄又陡，上楼时，碰见几个眼熟的老头老太太，裴司遥笑着和他们问好，统称奶奶爷爷，隔了十年，裴司遥当真有点对不上号。

这会刚上三楼，遇到一个从楼上下来的老奶奶，裴司遥停下，让两人先走。

谁知白头发老奶奶停下脚步，笑着叫她，“遥遥，回来了啊，吃早饭了没有？”

裴司遥想了半天，这才勉强记起这位是住在顶楼的童奶奶。

“童奶奶好，我早上吃过了。”

裴司遥笑着叫人，看着扶着童奶奶的中年男子，她微微一愣，“童奶奶，这位是？”

“哦，这是我儿子，他结婚之后就搬出去住了，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呵呵呵……卫国这是你裴婶的孙女，遥遥。”

童奶奶看着自己的儿子，满心满眼的骄傲。

裴司遥看着童卫国那张老实憨厚的脸，嘴角向上牵扯，硬挤出一抹笑，“童叔叔好。”

“哎哎哎，你好，你好，你就是裴家那个小丫头啊，几年不见，都长成大丫头了，现在也有二十岁了吧，在哪个学校念书啊……”

裴司遥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她脑中不断回忆起上一世，童卫国举着砍骨刀，血淋淋的朝她扑过来，她怎么也想不到，童卫国那个吃人狂魔，竟然是童奶奶的儿子。

裴司遥站在阳台上，看着童卫国扶着童奶奶上车，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觉得遍体生寒，童卫国看童奶奶的表情，完全是猎人看到猎物的表情。

一旁广场正在锻炼的大妈们，看着孝顺的童卫国，纷纷朝童奶奶投去羡慕的眼光，他们小区作为理工大的教师宿舍，里面住的大多都是退休的老教师和他的家人。

随着孩子们长大，长满了羽翼，脱离了牢笼，这个教师宿舍成了老年公寓，广场上永远坐满了人，很少有送快递的和送外卖的往里进，门卫大叔从早到晚，屁股都不带抬一下，架着老花镜，在门卫亭里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