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身体的烧退了,心里的热也跟着退了!
她不愿承认祝培风薄情,两人十年情意,她一心一意托付于他,做梦都没想到,这桩婚姻……也只是建立在有利可图的基础之上。
不怪两个老婆子鄙视她,因为他们成亲时,祝家也只给了六车彩礼,反而她自己,带回将近四万两嫁妆,甚至连死后的棺椁娘家都一并抬来,不想占他们亲王家一分一毫,如今,竟落得个高攀的下场。
经过这几日的思考,她想明白了,与其留下来遭人唾弃,不如自己识趣点,她本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照这种情况……若再坚持留下就是自取其辱,他们谭家如今地位虽不如官家高贵,但也有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傲骨,既婆家以另寻良配,连祝培风都临阵倒戈,便算她十年的感情错付了,也没有继续厚着脸皮留下来的必要。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即便他背信弃义在先,可她依然爱着他,从小的感情,他是她整个少女时期的,不是能说忘就忘、说停就停的,也许这一辈子,她都不能忍受与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他。
想到他要和别人同床共枕、做尽和她做过的那些亲密事,甚至以后还要生儿育女,她便心如刀割、生不如死。在爱情里,她是自私的,更不愿他看见自己因为嫉妒而面目全非的模样,所以……她选择退出!
打定主意,第二天她便以出去买东西的名义带着菱儿离开了亲王府,然而却是满载而来、空手而归,甚至连一件衣服、一件首饰、一个物件儿都没拿走。
谭家养她十七年,现在族中有难,她要回去与他们共进退,而以她对老亲王的了解,只要她离去迟迟不归,定会让祝培风写下休书,那时再探讨嫁妆的事也不迟!
路上,菱儿亦步亦趋跟在旁边,时不时跟她抱怨几句,“少夫人,咱们是不是太冲动了?奴婢觉得,还是该等世子爷回来后再说。”
“解释什么?”谭心竹瞥她一眼,“无论怎么解释,太守的女儿也是要进门的,所以说再多都只是徒劳无功。”
“哎!那咱们就这样回去,老爷夫人能同意吗?万一亲王府带人来闹,咱们家可是一点理都不沾啊。”
“你放心,不会有人来闹的,他们巴不得我赶紧走,好将整个花梨园都让给新妇。”
其实……谭心竹心里是带着不甘的,好歹一年前还被八抬大轿、光明正大抬进亲王府,如今却是一步一步自己走回去,可她怪不得别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菱儿皱着小脸儿,看主子心意已决,也没再多嘴说什么,只是微缓脚步,“那奴婢去雇辆马车吧,您大病初愈,怕是不适合走这么远的路。”
“不用了,我想走走!”谭心竹拒绝,她是故意的。
还记得上次回娘家时,祝培风还没去任职,说什么都要陪她一起回去,两人亲亲热热坐在马车里,他有力的臂膀一直揽在自己腰上,用无比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她,“以后只要为夫有空,一定亲自陪心儿回来,自己一人做这样远的马车,难免无趣。”
是啊……难免无趣!所以今日她才坚持步行,就是怕会单独忍受那份无趣。而且在和他新婚妻子成婚后,他是不是也会陪她回娘家?也会抱着她说……“以后只要为夫有空,一定亲自陪你回去?”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她晃晃脑袋,强迫自己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呵……没准人家现在正和和美美、在庄子里吃喝玩乐,她又何需如此折磨自己?
若他真负了她,那就从此以后、四海八荒、千秋万代、只有你我、再无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