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书言穿着墨绿长衫褂子,新中式,配着腕间的沉香佛珠,是一身翩翩的儒雅书香气。
头发没有刻意打理,简单的碎发,比平时多几分亲和。
宴妮连忙收回目光。
“父亲。”他在长椅上坐下,又招呼旁边低着头的小女人,“妮妮,别站着,过来坐。”
她今天穿的旗袍,是去年沈依澜叫老师傅来定制的,款式简单,但大气雅致。
也是,墨绿。
太巧了,不敢靠近,更不敢坐。
“怕您。”祁书言看向老爷子,眉眼有笑,“平时遇见我就笑,怎么见您就畏畏缩缩的了。”
“胡说,刚刚还跟我聊的好,是你一来就低头了,你可不兴为了嘉寒的事教训这小丫头。”老爷子表情认真,看向宴妮时也笑,“丫头,坐我身边,我在他不敢欺负你。”
宴妮紧张,悄悄调整呼吸放松,走在老爷子身边坐下。
阴天,没多久又飘起雨丝。
廊道边的池子造的很有意境,一下雨,飘着薄雾,里头锦鲤闲游。
三人喝茶,聊些趣事,时间倒也过的快。
宴妮被老爷子带着进主厅,祁夫人正坐在楠木的椅子上喝茶。
今天她也请了自己圈子里交好的太太,宴家让祁家丢脸,她怎么也要挣回来。
宴妮道歉赔罪,外人也得看见。
“伯母。”宴妮跟老爷子待了一会儿,又受指点,没那么拘谨,“妮妮来赔罪了。”
她说的直接,一旁的其他太太没忍住笑,“宴家的女儿啊?怎么跟传闻不一样啊,看起来没什么心眼,乖巧呢。”
“是啊,祁夫人。”太太们低语,“张口就赔罪,没大小姐脾气,好玩。”
祁夫人脸色也缓和了些,“妮妮到了,来,坐。”
宴妮听话,走过去坐下。
“下雨了,没淋着吧?”
宴妮摇头,“和祁爷爷聊了会儿天,被抓着来给您道歉了。”
这回祁夫人也笑了,“你这妮子,提前搬救兵呢,说的这么好听。”
“宴妮不敢。”她从管家那里把礼物拿来,悄悄递过去,“给伯母带了礼物,怕其他太太看见找我要,偷偷给您。”
小丫头的聪明劲,又逗笑了祁夫人。
“对不起伯母,订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没考虑好,又临时悔婚,给祁家添了大麻烦。”宴妮趁热打铁,狠狠悔过,“伯母生我气是应该的,只是莫要伤感情,我念着伯母的好,也不希望伯母气到身体。”
她说的其实狗屁不通,但念在大声,诚恳,给足了祁夫人面子。
“算了算了,你小丫头也不懂这些。”祁夫人收下礼物,算是接受她的道歉,“时代变了,我们这些老思想啊,跟不上。”
宴妮摇头,“没有没有,时代变了,伯母的美貌不变。”
“油嘴滑舌!”
正厅里的太太们,全被逗笑了。
祁宅少有这么热闹,老爷子看着,越发觉得惋惜。
“这丫头好,嘉寒整天忙工作不知道联络感情,这么好的姑娘都放走了。”
“看来父亲很喜欢妮妮。”祁书言喝着热茶,在欢笑声里,望着那人。
“喜欢有什么用,这下宴家和祁家,是结不成亲了。”
“是啊,结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