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宴妮才发现别墅其实很老,只是好像重新翻修过,装潢了一遍。
“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和母亲住的地方。”他们十指紧扣的手,逐渐收紧,“我刚回国时,这里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像是彻底被人遗忘了。”
小路蜿蜒,宴妮跟着他,又挨他近了一些。
她后来大概知道了一些祁书言的事情,母亲去世后被接回祁家,养了一阵,又被扔去了国外,他那时也才十几岁。
“母亲喜欢白色绣球,夏夜会在院子里吹风,那时候我老觉得这种白绣球在月亮底下会发光。”祁书言侧目,凝视她,“是不是很傻?后来我才知道,白绣球不会发光,发光的,是月亮。”
宴妮心口莫名有些发闷,酸涩。
祁书言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故事,又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潮海般无力。
前方有个漂亮的玻璃花房,祁书言带她进去,里头很暖和,像春天,开满了白色洋桔梗。
那是宴妮喜欢的花。
花上停着无数蝴蝶,各个大小,品种,姿势各异,有些展翅,有的欲飞,
这里,像是一处梦境。
“喜欢吗?”他回身,站到她身前,“洋桔梗没有郁金香热烈,我想了好久,应该先把我表达给你,再送你你喜欢的。”
头顶的灯光很暖,此时宴妮眼前的他,很温柔,温柔到悲伤。
“祁书言,是什么让你选择我?”她问出了她一直都想问的那个问题。
“妮妮,不需要理由,有些人看一眼就是永恒。”他伸手,温热指尖将她碎发理好。
宴妮望着他,“是一见钟情吗?”
“可以这样理解。”
第一眼,就沉沦。
“祁书言,我知道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把那些空缺一点一点填满好吗?”是仰望的姿态,此刻她满眼都是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祁书言觉得自己心尖在发抖,灵魂震颤,他大概终于做到了。
得偿所愿。
“妮妮,你这样,怎么会让人舍得放手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宴妮听不懂,只觉得他眸中漫延的深色,沉重无比。
“我会陪着你的。”
祁书言伸手,细细描摹她的侧脸,“妮妮,挪威太冷,我养过很多蝴蝶,它们都是非常鲜艳的颜色,让我觉得,好像借着它们的鲜艳,可以将漫长的冬天融化一些。”
指尖捻过她柔嫩的唇瓣,他贪恋那触感,流连忘返。
“蝴蝶最短的寿命只有三天,它们对于这漫长的冬天,也像是飞蛾扑火,没多久它们便会死,但颜色仍旧鲜艳,我将它们都做成标本,永远的陪在我身边。”
宴妮有些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太复杂,“或许挪威的天气不适合蝴蝶。”
“是啊。”祁书言淡笑,“挪威不适合蝴蝶,但你不一样,只需要一段关于你的记忆,就可以点亮整个漫漫冬日。”
一只小虫飞进花房,在暖融融的灯下,横冲直撞。
“妮妮,你是一只野蝴蝶。”
宴妮一听这个称呼有些不好意思,估计她加州那些光荣事迹也被祁书言了解清楚了,赶忙岔开话题,“挪威有森林,还有极光,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去玩,顺便看看你之前生活的城市。”
“好。”祁书言揉她发顶,“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回去。”
他目光太温柔,让她晃了神。
进到别墅里,宴妮才发现,这里的每一处细节她都喜欢。
暖色调,简洁温馨,客厅是大片的落地窗,通透敞亮,有阳光时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