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凉亭处的女子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对刘雨文的呼喊毫无反应。凉亭隐匿在黑暗之中,没有一丝光亮,仿佛是黑暗滋生的角落。刘雨文只能借着那如鬼火般微弱的夜光,勉强确定那是个女子的轮廓。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在这所学校待了这么久,他熟知各个社团的奇装异服风格,可从来没见过哪个社团会有这般诡异的打扮。这学校里,压根就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社团,这个女子就像一个突兀的异物,打破了他对校园的认知。
刘雨文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确信刚才那阴森的叫声绝非幻听,一定是这个凉亭下的女人在呼唤他。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你究竟是谁,别在这里搞这么无聊的事情,语琴是你吗?”在他心里,能做出这种无聊举动的人,他第一个就联想到了语琴,可潜意识里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凉亭下的女子依旧一动不动,像是被时间凝固了一般。刘雨文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好奇心和想要弄清楚真相的念头还是驱使着他,脚步又向前挪了几步。此时,恐惧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手臂上的疙瘩变得更多了,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皮肤,就像一层可怖的疹子。
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冰冷的雨滴伴着寒风无情地飘落在刘雨文的身上,寒意瞬间浸透了他的身体,让这寒冷的天气变得更加刺骨。刘雨文的牙齿开始打战,他真想扭头就跑,可心中那股执拗却让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他一定要弄明白,究竟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装神弄鬼吓唬人。
“你不做声,我过来了。”刘雨文压低声音说道,那声音小得几乎被风雨声淹没,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子的背影,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一丝决然。
此时,刘雨文距离女子只有几步之遥,每靠近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加速。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伸出左手,朝女子的肩膀伸过去。他的手指在颤抖,指尖几乎能感受到周围那股冰冷的气息。
哗啦一声,就在刘雨文的手刚摸到女子衣服的瞬间,那女子的整个身体竟碎成了一片片,如同破碎的纸片般撒落在梅山公园的各个角落。刘雨文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心中惊叫道:“竟然是个纸人!”可他分明记得那裸露在外的赤脚,那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越想心里越害怕。恐惧彻底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再也无法忍受,转身拔腿就跑,慌乱中连买药的事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刘雨文一路狂奔回到寝室,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大家,毕竟明天就要出发去考察了,他不想让大家分心。寝室熄灯后,刘雨文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黑暗的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纸人的画面,心中仍然心有余悸。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只要一闭眼,那恐怖的场景就像恶魔一样纠缠着他,让他久久不能入睡。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雷声和寝室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他才稍微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
寝室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在刘雨文的身上。然而,奇怪的是,他竟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热,特别是左手上的胎记,热得发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烧,疼痛也随之而来。刘雨文紧皱眉头,强忍着疼痛,默默地把头伸进被子里。这时,他惊讶地发现,手上的胎记竟然闪烁着些许诡异的光,那光在黑暗的被窝里显得格外刺眼。他惊慌失措地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光瞬间消失了,可疼痛却变得更加剧烈,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在切割着他的神经。不知过了多久,刘雨文在这难以忍受的疼痛中竟然昏睡了过去。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呼啸着,无情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可寝室里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异常。
经过昨天大雨的洗礼,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努力地穿透云层,洒在校园里。“起床了,要迟到了,不然赶不上火车。”寝室外传来班长元柏洪亮的声音,他正挨个儿催促着各个寝室的同学。
听到声音,大伙儿都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嘟囔着,一边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雨文怎么还不起来?”丁乐枫打趣道,他边说边跳下床,朝刘雨文的床位走去。见刘雨文没有反应,他一把揭开刘雨文的被子,却愣住了。床上除了一堆纸,什么也没有,那些纸凌乱地散在那里,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丁乐枫眉头一皱,心想刘雨文这是在耍什么把戏,这么早起床就算了,怎么还放这么多纸在床上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