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你……孟小虎，你区区一个杂役，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用这种眼神瞪老子！”

一层锁妖塔外，高挺看着爆发出二流境修为，且对自己没有丝毫惧意的孟小虎，他不由得生出满脸冷汗，脸色也变得十分难堪。

这让高挺很难相信这个事实，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他记得孟小虎五天前进锁妖塔时的样子！

那一日孟小虎满脸煞白地低着头，眼神无力且涣散，是连看他都不敢看。

甚至在得知他自己要被关在锁妖塔内时，更是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满脸恐惧，仿佛早已知道如他这般买不起符箓吃不起丹药，没有任何资源可用来抵消锁妖塔封印的杂役……是注定了五日后必然会死在那封印之下，亦或者死在塔内诸多妖邪的口中。

许是那日高挺他之所以特意前来，本就是想看孟小虎在锁妖塔前的绝望样，所以那天孟小虎所表现出来的怯弱绝望，还有他那个没见过世面，又无符箓又无丹药的孤零零的单薄样，才让高挺至今都历历在目记得一清二楚。

在高挺看来，那日孟小虎在锁妖塔前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才是一个出身奴籍，无背景无资源无见识无胆识的底层人该有的反应。

可五日后的今天，再看孟小虎，却见他红光满面，昂首挺胸，信心满满！

就好像孟小虎在这一刻终于挺直了他那一直被官籍、苍籍，被高挺被李锦他们这些官籍世家子弟们压了许久许久的脊梁骨。

人，都是有脊梁骨，都是有傲骨的！而踩踏他们的脊梁骨，践踏他们的傲骨，就是高挺李锦他们这些出身官籍的人，自小所受的教育。

或者说，当这个世界开始按照“皇苍官民奴妖”六大籍阶开始从高往下划分一层层阶级、划分一层层身份时，便注定了就有如此一幕。

所以在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籍世家们看来，奴籍出身的底层人多不可怕，奴籍之中几十年里突然爆出来一个有武脉资质天赋的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不再惧怕官籍，不再惧怕他们这些历代于皇朝中当官的人，不再惧怕他们这些官籍手里所掌控的权利！

只因当他们不再怕这些时，便意味着他们骨子里的那些被他们用尽一切方式掌控过、洗脑过和狠狠压榨剥削过的奴性，要开始失控了。

一个奴籍出身的人骨子里若是没了奴性，没了对层层籍阶层层阶级的惧意，才是如高挺这般历代世袭为官的官籍们最为担心，也最最最不想看到的。

而此时此刻，孟小虎就给高挺这种感觉！

“孟小虎他，他，他到底在锁妖塔里经历了什么？”

“是谁彻底改变了他的精气神！”

“是谁又帮着他挺直了那出身奴籍，一直被打压，一直被践踏着的傲骨！”

就这样看着孟小虎从锁妖塔中一步步走出，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看着他挺直的脊梁，以及他之前从不敢、也从未有过的敢和自己对视甚至是平视的眼神……高挺在难掩震惊的同时，其心中也是真的感到有些发毛，有些发慌。

更何况还有孟小虎这一身的二流境修为！！

这是高挺无法接受，也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去看到的，第二点。

要知道他高挺可是从娘胎里就开始被家族的长辈们灌养生汤，喂气血丹洗髓丹，然后练家族里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塑造武脉的桩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