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珏山子玉起身走过来，顺着贾瑞手指的方向，只见是一座特征明显的哥特式建筑在远方几里处。

“噢”了一声，道：“那里是弗朗机人住的地方，他们叫做‘教堂’，他那边是传什么教的好像，平日里还可以不要钱给人免费治病，家中下人和我说起过，我倒没去瞧过，那些人长得像鬼怪一样，眼睛、头发颜色和我们大为不同，红的绿的很吓人，所以衙役吩咐他们晚上都不准出来。”

贾瑞当然认得那建筑属于什么风格，是干什么用的，只是在这里乍一见到，有些惊奇，点头应了一声，心中忖道：“唔……原来是外国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国的，‘弗朗机’在明代一般是指葡萄牙，不知道山珏说的是不是，有空倒可以去看看，交流交流，瞧瞧他们有什么好玩意儿，科技到了哪一步……那两府里这时候都有了怀表和西洋钟了，那么不知道有没有钢笔之类，若是能搞到一支来就好了，也方便自己记笔记学习，最近正发愁这件事，自己动手试了几次想要做鹅毛笔都失败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什么文明时代，更先进的工具出现没出现？”

在山顶上玩耍了一会，山珏看天色已晚，叫贾瑞道：“师兄，天色不早了，咱们下去吧，待会要吃晚饭了，吃完饭还有一个时辰的课呢，到时候先生估计要考较你的经义文章，你要准备准备最好。”

“啊，你们这还有晚自习？”

“晚自习？不是自习呢，晚间都是先生指教文章的，或学生们大家一同讨论文章，先生不会安排自习，学生们要自习下了学可以自己留下自习，师兄要是想自习，可以回住处，家里更安静一些。”

贾瑞摇摇头，也不去解释，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书院中可有藏书的地方？我带的书不多，到时候借一些来看。”

“藏书？书院中并没有专门藏书的地方，不过同学们可以互相借阅，还有前面那些院子里住着的前辈们书、经、释义之类的书很多，也可以去借看。”

山珏给贾瑞讲完，又笑道：“不过我家里面，父亲的书房藏书极多，师兄要看什么书，我可以叫小厮去我父亲书房去找，另外我哥哥在城中也是经营书铺和画坊的，师兄只要不是寻那些孤本、珍品，其他我大概都可以给师兄找到。”

贾瑞听到山珏话中“画坊”两个字，忽然福至心灵，心中念着“山子玉、山子野”，脱口而出道：“你哥哥不会是叫‘山子野’吧？”

山珏听了一愣，然后笑道：“哈哈，师兄怎开这样的玩笑！这是我父亲的别号，师兄难道没听过‘子野山人’这个称呼吗？这一座‘妙耳山’，别称就是‘子野山’呀，父亲给我起了表字‘子玉’也是因此延传而来。”

贾瑞一听，这山长可是有些不在乎礼法，虽然是别号，但给自己的儿子起的表字竟然与自己的表字是延用的，贾瑞在心里摇了摇头，这山长行事真是对自己脾气。

“去你父亲书房借书，这有些不好吧，万一被你父亲发现了，会不会教训你？再说书房这种地方小厮可以随意出入吗？”

山子玉笑道：“没事的，我让小厮拜托打扫父亲书房的丫鬟去取，一次拿一两本父亲不会发现的，父亲藏书甚多，我以前也经常偷杂书来看呢，就是这一两年看的少了，如今平日里的工夫都用在了举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