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备了一份贺礼给学里老太爷家的瑞大哥哥,恭贺他考中了秀才,怎么没看见二姐姐你这处有动静,莫不是还背着我们准备吗?”
惜春房内,探春坐在椅上,笑着问迎春道。
贾迎春道:“我还不知道探丫头你的心思,不过是想也像四丫头一样,得一幅画儿罢了。我原也这样想来着,不过再一思量,还是算了吧,我们毕竟是女孩儿家,侯门公府的,传出去让人家知道了,不大好。”
惜春听了,跟着也道:“二姐姐不送,那我也不送了吧。”
探春闻言,不由嘟起了嘴,道:“他是咱们自己家的爷们儿,考上了学,作为一家子的妹妹,送点文房四宝,有什么关系,你们不送,我自己派人送去,到时候得了更好的画儿来,你们可别羡慕我。”
惜春道:“那瑞大哥哥自上次见了一面后,我想起来他看我们,事后总觉着怪怪的……”
迎春不由赶忙关心问道:“怎么?”
“不是,就是上次他过来借画室嘛,和我说话的时候,很是知礼,面容微低侧着身,是避开了盯着我的,不过离开时,我偷瞧了一眼,看到他看我们的眼神,忽然闪过一种带着怜惜悲伤的那种,就是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探春听了,道:“莫不是你看错了吧,他干嘛这样看你?”
惜春道:“不是看我,是看‘我们’!等等,给你们瞧瞧这个。”
说罢,她起身走到一旁,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翻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递给探春。
探春打开一看,是用草书体写了几行字,只见上面写着: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如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
然后就没了。
探春看了这几行字,满脸问号。
“这,好像是一首词,怎么只写了一半呢?”
惜春道:“这是那瑞大哥哥在画室写的,完了团了扔在纸篓里,入画收拾画室时发现的,我拿了看了多日,也琢磨不出来是什么意思,自己又不方便去问,猜来猜去,没什么结果,就放下了。今日说起,才想起来。”
“这写的似是昔日繁华落尽的意思——”迎春接过来看了一下道。接着笑了一下,指着惜春道:“你莫不是就是看了这几行字,才胡思乱想的吧,说那学里的瑞大爷这样看你们,然后觉着咱们家以后会那样,是也不是?你以后少看那些佛经因果之类的书吧,小小年纪,都魔怔了。”
探春也笑着应和,站起身道:“我不管你们了,我去找二哥哥去,让他给我派个外面的小厮,你们不送我自己送,我才不怕那些闲言细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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