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眼见大战一触即发,黄巢再也苟不住了,看过历史书,唐末的军队是个什么德行,自己又不是不清楚,今天的局势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对面的兄弟们,我们这边也有300多人,过会儿厮杀起来难免互有死伤,未免伤了和气,这次我们黄家不但把盐货奉上,还给每个兄弟2000钱的辛苦钱,两位都尉给10000钱,大家又有功劳又有钱拿,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对于唐末连军饷都没有,全靠赏赐和缴获的团结兵而言2000钱虽然算不上买命钱,但当做买路钱是绰绰有余了。
更何况这些巡盐队的连镇兵都算不上,平时又有几个钱的收入,要不是靠着来往商队的分润,早他妈的喝西北风了。
黄巢这话一出,正在列阵的阵势顿时一顿,王十三迟疑道:“这是……”
“这是我们黄家的嫡长孙,他的话就是我们黄家的承诺!”
孟德海自然知道这些人对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不相信,赶紧出来背书。
“好胆!督战队听令,敢于怯战者,杀!”
那高院使一看巡盐队就要反水,赶紧命令道。
披甲督战队听令后调转枪头,虎视眈眈。
“兄弟们咱们现场分钱,现场了账,督战队的大哥只要不为难我们,每人10000钱……”
“至于这位院使大人嘛!我这可以代写一份奏表——院使大人为查盐枭,亲自带队,干冒矢石,查获私盐500石,杀伤盐枭上百人,尸体丢弃河中,其余盐枭逃散,但院使大人在战阵之中为贼所杀,我巡院正在加紧追逃盐枭,誓为院使大人报仇!”
说着,二三十个盐丁抬出来十几个大箱子,打开盖子一看,金灿灿的铜钱,白花花的绢帛(唐朝绢帛也是货币)在阴暗的天气里熠熠生辉。
“公然收买朝廷公差,简直是丧心病狂,将他们全部杀了!”
那高院使一看众人都直勾勾地看着钱帛,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高声叫嚣,挥舞着马鞭就要抽打兵士。
还没等他的鞭子落下,就见督战队都头一把把他从马上拽下来,兜头就是一刀,那高院使的脑袋滚出好远。
“呸!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还拿我们当枪使?”
督战队的镇兵是借来的又不是他高院使的卫队,自然不会为他拼命。
如今又有功劳又有钱拿,还能不得罪河南道地面上最大的黑道大哥,怎么选择还用说吗?
“这位小郎,那奏表就麻烦你了!”那都头轻描淡写地捡回高院使的脑袋,对着黄巢一抱拳说道。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军人的真实面貌。
安史之乱之后,大唐军人就开始堕落了。
军人荣誉不再是军人追求的目标,而金钱和地位则成了军人追求的目标。
毫不客气地说,越靠近五代,大唐的军人越堕落,直至沦落为吃人肉和人血的兵匪。